过来等自己家人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他们大都是听了那城里面流传正盛的,关于这些从军亲人到了梁城之后日子会比较难过的流言后才来到的这里。
很快军伍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小土坡上的人们紧张的睁大了眼睛,开始死死地盯着那路过的每一张脸,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自己的亲人给错了过去。
军伍里面也发现了这些聚集在道路两边的百姓,不过此刻他们已经进入大煜腹地,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袭击军伍,自然也就犯不着驱赶这些周围的百姓。
很快对面山坡上就有人率先发现了自己的亲人,随着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带着三个半大的小子冲下了山坡,队伍之中一个面色黝黑,正在推着车子的民夫也在周围同伴的起哄下暂时离开了队伍。
菖蒲看着下方的军阵,照理来说黄柏和师傅都是大夫 属于手艺人,应该不需要在外面推车,他的关注重点就在那队伍中间的车子上。
只是这支队伍都快要全部走完时,也不见黄柏与徐牧的身影,周围已经找到了家人送完东西的人也已经早早离去,留下的莫约还有三四十人,也就相当于最开始人数的两成上下。
终于,就在菖蒲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在他眼中下面那些统一将头发束于头顶后以黑布包裹,穿着大致一样的衣服,走着零零散散但是也算有个行列队形的人们已经开始叠在一起时,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孩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口。
“菖蒲哥哥,那是不是你师兄。”
男孩用小萝卜似的短粗手指指向了队伍靠后位置的一辆马车旁,在那里正有一群穿着自己衣服的人随着车队缓慢前进。
显然,他们不是军官和随行的官员,但也不是军士或者是被征调过来的民夫。
后两者为了方便敌我识别,在入伍之后都给发了统一的衣服,当然他们原本的衣物则是被直接收走了,目的就是防止逃跑。
若是逃走了,穿着随军民夫或者是军士的衣服,也一样会被周围巡查的督战队给再抓回来。
当然若是军士和农夫执意要逃走,区区一件衣物也不是那么难以获取,先不说从老百姓家里面随机拾取衣物,就是自己偷藏起来的衣物,以及在军营里面交易得来衣物都是一个路子。
不过除了这制服辨别之外军伍还有例如连坐纠察制度,乡党互保制度等一系列的方式锁死这些民夫。
反正只要是在大溃败之前,朝廷还有能力控制住征兵地点前,这些民夫就属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状态。
而工匠们则有些不同,他们掌握有一定的技术,这些技术使得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可以被快速替换的那一类人,而军队恰恰还对他们有一定的需求。
再加上他们在被征兵之前有一定的财产,属于那穿鞋的一类人,自然也更加容易被拿捏。
种种条件相加之下,使得军伍之中并不介意给他们一些小小的优待,例如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菖蒲赶紧抱着东西顺着坡道往下跑去,很快就来到了军伍的旁边,而那负责在两边维持秩序,同时防止有人擅离队伍的军士对此则是视而不见。
原本正和周围同伴闲谈的黄柏远远就看见了那自草坡上面抱着东西滑下来的小少年。
“那是你儿子吗,确实是和你一样,生的俊俏,看来你还娶了个俏姑娘。”
“乐大爷,我还没结婚呢,这是我师弟。”
黄柏回应了一声那身边工友半是调侃,半带着艳羡的笑谈,伸出手去摸了摸菖蒲毛茸茸的脑袋。
“你怎么来这里了。”
黄柏接过少年手中那用布包裹起来的物件,一上手就感觉沉甸甸的,而且里面的东西感觉还有瓶瓶罐罐的一大堆。
“肖大爷他们说去了梁城后你们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解散回来,这段时间里面伙食不好,最好还是要提前准备。”
菖蒲将一只小布袋从怀里面取出,在被黄柏拉到身边的时刻将那小布袋塞到了青年的手中。
黄柏不着痕迹的将小布袋收入了袖口里,感受着里面沉甸甸的重量,就知道菖蒲估计是将这段时间百草堂的利润都兑换成白银放在里面了。
“那都是谣言,大军的伙食还算不错,虽然油星日常见不到,但是也绝对饿不死人。
对了,家里面的钱还够周转吗?”
黄柏没有急着将那小布袋放入怀中,而是先询问起来菖蒲,他害怕菖蒲将资金全都给他们了,到时候遇到点事情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足够了,我留了点。”
等到菖蒲离开,黄柏这才将包裹打开,那包裹里面装在两只陶罐里的酒水立刻就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关注。
“不错啊,你这小师弟还怪疼你的,老徐你也快过来,咱们一人一口赶快喝掉,要不然到时候被监军给搜出来,他又要给咱们哥几个甩脸色了。”
几个工友围在黄柏的身边,同时向着那边在菖蒲来之后也只是出面打了个招呼的徐牧招了招手。
“师傅,这是菖蒲他孝敬您的,您先喝一口我们也才好喝。”
黄柏已经感觉到,自己师傅估计是感觉菖蒲过来之后只顾着自己,怠慢了他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