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帮自己一把,恐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手无寸铁的游尸在面对全副武装的猎人时几乎没有反抗能力,除却几只冷不丁从角落冲出的野狗以外,陈启和阿尔弗雷德几乎是一路平推,没花多少时间就杀进了教学大楼。
“咔哒。”
陈启按住大门,阿尔弗雷德则推来张桌子,将门暂时抵住,防止外面的游尸趁虚而入。
脱离战斗后,陈启感觉身体有些发软,果然如修女露西所说,自己的身体仍在被毒素影响,剧烈运动后会不可避免地进入虚弱状态。
现在陈启只能祈祷不要再遇到遭遇战,否则自己就得动用兴奋剂拼死一搏了。
教学大楼的一层静谧而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违的沉寂。两侧的书架歪歪扭扭地排列着,书架上满是厚重的书籍,封面上暗淡的金色字迹在光影交错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泽,长久的无人使用使得书籍的边缘泛起了微微的黄斑。
房间的两侧是紧闭的门,门框上垂下的蛛网在透过染色玻璃窗洒下的深蓝色光线中显得格外醒目。
阳光透过玻璃,幽蓝色的光束照在地板上,映出地板上干涸的血迹。地面上满是凌乱的工具和纸张,翻倒的踮脚凳散落在角落,几乎被尘埃覆盖。纸张在地面上随意堆叠,有些已经发黄,边缘泛起了卷曲,陈启捡起几张尝试阅读,发现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剩下粗糙而生涩的图案,显然已经无法阅读其中的内容。
“不用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阿尔弗雷德提醒道,“我们要找的是教授的手稿,一楼大多都是教室,里面只有一些空椅子,二楼才有存放手稿的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教学大楼里有手稿的?”陈启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好奇地问道。
“发生变故的那一天学院的教授和学生们都撤的很急,为了方便逃走,许多东西都没有带上,所以才会有很多珍贵的研究材料都被落在大楼里头。”阿尔弗雷德一边走向大厅尽头的长廊一边解释道,“这一点是逃出来的几位教授亲口所言,他们没必要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撒谎,所以不会有错。”
长廊延伸在教学大楼的深处,尽头被阴影吞噬,两侧的墙壁上贴着斑驳的旧海报,陈启的目光粗略地扫过,发现上面大多都在讲解月相,其中注释最多的则是被圈画起来的满月图案。
月相,又是月相。
约翰之前跟自己讲过,渔村村长,同时是约翰的老师——威廉·布朗,在彻底变疯之前也经常在口中念叨月亮。
也就是说,变故与月亮有关?
可是月亮如此遥远,教授们到底是如何将变故与月亮联系起来的?
“哒,哒。”
长廊的地板由木板铺设,脚步声在这里回响得格外清晰。
“我们得加快脚步了。”阿尔弗雷德催促道,“尽头就是楼梯,上去后我们分开行动,你去西边的办公室找,我去东边的办公室找。”
长廊的尽头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回声,阳光透过长廊尽头的窗户洒下,尽管外面是明亮的白昼,但透进来的光线却被沉重的阴影吞噬,只有一些微弱的蓝色光斑在地面上跳动,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不太对劲。”
陈启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问道。
“教学大楼有地下室吗?”陈启询问道。
“没有。”阿尔弗雷德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不合理。”陈启继续说道,“我们脚下的木板太过于松散了。”
“松散?”阿尔弗雷德有些纳闷地用脚跺了跺地板,非常扎实的响声传来,“不是挺结实的?”
“我不是指质感,而是排列,你仔细看。”陈启蹲伏下身,指了指木板间凸起的地方,“这个长廊完全密封,我观察过顶部,没有任何潮湿痕迹,地表也没有积水,所以可以排查掉漏水原因,但是你看这里的木板。”
“这种起泡痕迹往往只有下面铺设了地下水管才会出现,但是很显然这个时期还不该有这种东西,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面还有空间,并且里面相当潮湿。”
“什么?”陈启的语速很快,阿尔弗雷德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
“这个学院肯定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陈启站起身,拍了拍阿尔弗雷德,“你先上去找一下手稿,我在一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道。”
“那你自己小心。”阿尔弗雷德没有质疑陈启的决策,“遇到危险就喊我。”
“嗯。”陈启回道,他干脆直接趴下身,嗅了嗅地板上的起泡部分。
木头的霉味,泥土的腥味,以及,腐烂味。
腐烂?
陈启一愣,他又闻了闻,确认了一遍。
哪来的腐烂味?
陈启觉得这味道相当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闻过的。
回忆片段在脑中快速闪回,最终停格在了第拾环的广场上,那个被念动使炸爆脑袋的倒霉蛋脑袋里的脑浆迸溅在自己裤脚的那一刻。
由于一直没有清洗和更换衣物,这些血迹也就一直保留了。
陈启用右手摸了摸自己裤脚上干涸的痕迹,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