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海的出现对莫晗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到达北京后,他们将行李放置在事先预定好的宾馆,饭也顾不上吃,当务之急是租个练歌房,抓紧时间排练。
当天晚上他们在演播厅进行彩排,第二天早上才是真正的比赛录制,准备时间还算充裕。
出乎莫晗的意料,李越海对这首歌的熟练程度比王林更高,他们俩配合默契,一气呵成,惊艳全场。
这一天从早到晚忙得没有停下来过,从电视台回宾馆的路上,两人终于有喘一口气的功夫。
莫晗吹着清徐的晚风,忍不住笑了笑,张开双臂感受风向的微妙变化,“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今晚真的要唱独角戏了。”
李越海说:“王林今天早上才给我打电话,我差点没赶上车。”
怪不得他今天连发胶都没来得及抹,莫晗忍俊不禁:“无论怎么样,谢谢你。”
李越海不太习惯这么客气的莫晗,一时没有接话。
莫晗接着问:“你是不是私底下练过这首歌?怎么这么熟?”
李越海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是说没时间么?”莫晗好奇道。
“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李越海轻轻叹了口气,“也算是纪念我这几年摇滚热血的青春,以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莫晗闻言侧过头,细细地打量这个记忆中的阳光大男孩。
以前他换过无数个前卫的发型,现在却铲了最普通的平头,眼角那道凌厉的疤也淡化了不少。
也许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从放纵蜕变到成熟,从急于求成到清风自来。这其中的巨大转折,只有自己知晓。
莫晗已经不记得自己十七岁时为什么会对李越海喜欢得死去活来的。
当初一点芝麻绿豆的小矛盾可以被她的敏感放大成不可原谅,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不值一提。
多少往事消散在风雨里,一壶浊酒喜相逢,冰释前嫌也不过是付诸一笑的事。
也许是时间磨平了她的棱角,也许是她的重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去,对其他人便连埋怨都显得多余。
莫晗一直觉得被她喜欢上的人挺倒霉的,她的宽容留给了别人,多疑和焦虑却只针对那个人。
晚上莫晗请李越海吃了夜宵,他们睡得比较早,为了比赛时能有个好状态。
第二天早晨,莫晗起床后买好豆浆包子,去李越海房间前敲门。
他们约好八点半前出发,可她按了半天门铃却没得到回应。隔着一扇门,屋里隐隐传来女人愤怒到极致时尖锐的争吵声。
莫晗不明状况地等了一会儿,房门突然被打开,李越海快步从里面走出来,带起一阵疾风。
一个陶瓷花瓶毫无预兆地朝门口砸过来,莫晗险些中招,身手敏捷地躲开,花瓶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紧跟在李越海身后走出来的是林朵儿,她姣好的五官因为怒气扭曲得面目全非,“李越海,我说话你听到没有?现在立刻跟我回桐关!”
李越海眉宇间微微皱起几道褶皱,那是他典型的不耐烦时的表现,“你先回去,我下午就到。”
林朵儿竖眉瞪眼:“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你让我一个人接待朋友,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李越海冷言冷语:“你一个人呆半天会死吗?”
“我不管,你现在就跟我走!”
她手一横,冷飕飕地指向莫晗,“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跟她见面,现在你要明目张胆地毁约是吗?!”
“我说了我有正事。”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林朵儿极为不屑,“你交的那些朋友个个都是不入流的社会败类!疯疯癫癫、不务正业!”
“趁早放弃你那所谓的摇滚吧,纯粹是浪费时间!”
李越海被她的无理取闹折腾得彻底失去耐心,他置之不理,牵上莫晗的手径直往前走。
林朵儿因他敷衍的态度大受刺激,冲着两人的背影声嘶力竭地怒吼:“李越海!你给我回来!”
“……”
“今天你不跟我走,我保证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
林朵儿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用力丢出去,“你们这对狗男女!去死吧!”
坐在去往电视台的出租车上,李越海掩饰不住满脸疲态,用手揉了揉眉心,以此缓解烦闷。
莫晗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担忧道:“不会有事吧?”
李越海摇摇头,“别理她,女人提早进入更年期就是这样。”
“……”
他们俩的私事莫晗不好过问太多,林朵儿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好,只要没再去骚扰黎可就一切太平。
到达录制场地后,十七位参赛选手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莫晗不幸抽到第一个,这样也好,早点唱完没有压力。
她选的歌曲是《love the wayyou lie》,一首年轻人们耳熟能详的英文歌,曾经红遍大江南北。
越是经典的歌想要唱好就越不容易,这也是为什么莫晗足足酝酿了好几个月才敢拿出手的原因。
上场前,莫晗在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