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说话。
“严重了?”周远安追问。
“也不是……”莫晗叹了口气,“他现在在潜伏期,不会有什么症状,可总有病发的那一天……”
房间里异常的寂静,莫晗的每一个字音都沉重而拖沓。
“医生说他是母婴传染,能正常生活到八岁已经非常罕见,估计病发就在这两年了……”
“我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到来,他看起来明明那么健康,可是却活一天少一天……”
昏黄的灯光飘闪着,两人黯淡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浮动,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周远安要伸手去抱莫晗时,她用力甩了甩头,脸上浮起笑,开解自己:“不能这么想,医生说有极少数病例一生都未发病,我看莫小杨运气不错,也许他就是那万分之一,说不定以后我死了他还没死呢,哈哈哈。”
莫晗算是半个乐天派,平常总是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仿佛它就会在淡忘中彻底消失。
今天若不是无意间提起,她不会讲这么多。
周远安搂住她的肩,声音轻柔:“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
“这怎么是诅咒?”莫晗说得很认真,“我打算只活到五十岁,满脸皱纹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远安以指封住她的嘴,“好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嗯。”莫晗笑笑,又从口袋里拿出他送的玉坠子,晃了晃,说:“放心吧,有你这个护身符,一切安好。”
清晨,散漫的阳光充斥了整个房间,驱散阴寒的角落。
莫晗感觉到世界在一点点变亮,眯着眼不愿意醒来,可身旁的一声声咳嗽还是扰得她无法继续清梦。
挣扎半晌,她终于下定决心睁开眼,翻过身看着周远安。
“你怎么了?咳个不停。”
阳光落在周远安笔挺的鼻翼,分不清那样晃眼的白究竟是肤色还是苍白。
他低咳几声,说:“没事,有点感冒。”
“怎么感冒的?”
“不知道。”
莫晗担忧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换了副面孔,嘲笑道:“让你昨晚不给肝脏排毒,现在身体不行了吧?活该。”
“……”
周远安知道她在暗指什么。
昨晚没按她的心意来,她累了他还迟迟不肯结束,于是记仇记到现在。
周远安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平淡地低声说:“只是喉咙不舒服,不至于不行。”
“……好了好了。”莫晗推开他,坐起身,“我去给你找点药。”
她拿着电水壶一阵小跑进洗手间,接了一壶水出来烧。
等待水开的时间里,顺便刷牙洗脸。
周远安仍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周腾打来的,知道准没好事。
铃声聒噪地响了半分钟后,周远安终于慢吞吞地接了电话。
一接通,周腾急匆匆地问:“哥,你接到陶陶了吗?”
周远安说:“现在才九点。”
“那你接到陶陶了吗?”
“聚会不是在晚上?”
“那是接了还是没接?”
他顿了顿,“没。”
周腾“咦”一声,奇怪道:“原来你没去接她啊,我打电话到你家,伯父说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出发了。”
周远安侧头,看着光着两条大腿跑进跑出的莫晗,压低声音道:“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下午你去接她吧。”
“什么事啊?”周腾典型的急性子,“那你晚上还能准时到吗?不准缺席啊!”
“知道了,不会的。”
周远安没多说,挂了电话。
莫晗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朝他跑来,问:“在跟谁打电话?”
周远安说:“堂弟。”
莫晗亲力亲为地将药送到他嘴边,周远安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这药是饭后才吃的吧?”
“哦……对。”莫晗拍拍脑袋,恍悟:“我忘了。”
周远安暂且把药放到一边,坐起身,说:“我今天可能陪不了你。”
莫晗眨眨眼,“为什么?”
“晚上有个朋友聚会。”
莫晗惊讶,“你还有朋友?”
“也不算朋友……”周远安解释道:“都是亲戚家的小孩,小时候见过几面,不去不好。”
“喔。”莫晗点了点头,难得善解人意:“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虽说是同龄人,但周远安跟这群人基本玩不到一起去,关系比较好的也就陶悦和周腾。
与陶悦走得近,是因为他们是一路人。
而周腾,这家伙性格跟莫晗有点像。厚脸皮,总是不请自来,周远安处久了就慢慢习惯了。
他们这个家族的人,长相不同,爱好各异,但有一点大相庭径——五音不全。
周远安独自坐在包厢的角落里,幽暗的灯光掩饰了鬓发下的耳机,这才得以忍受一波波穿耳的鬼哭狼嚎。
眼见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他估计再熬半个小时,回家就能向周父交差了。
陶悦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被周腾缠在左右,好不容易轮到他唱歌,她终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