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千上,阿尔弗雷德在之前已经告辞,就只有克里斯陪着她玩,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秋千。
秋千在小弧度地晃,因为很安全,樱子放下了抓着两边铁索的手,撑在身侧开始发呆,忽然听到了克里斯的问声:“是在想什么吗?”而在问出口时,他忽然就明白了她没有听过恶龙、骑士和公主故事的一种可能。
“没有人为你讲睡前故事吗?”
樱子昂起小脑袋,‘嗯’,是从鼻腔中发出的小小应声,这里是一处小公园,只有周围一圈绿化,中间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和锻炼身体用的器械,属于课本中的‘公共设施’概念,意思就是大家都可以来使用,而并不收费,也不是任何单独一个人所有。
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可爱,其实秋千有点高,那会儿还是克里斯掐着她的胳肢窝放上去,脚尖距离地面有着些距离,是有一点‘高’了,她晃晃腿,问克里斯,“玛姬……和她的爸爸。”
她没有听懂那个故事,所以想得到一个答案。
克里斯在身后亲昵而又有着距离地扶着她的肩,细弱的脖颈就在手边,他深邃的眉眼间依旧冷淡,低头看小孩子头顶的发旋,仔细严谨地想了下才答道:“是战争。他失去了父母亲人,失去了妻子儿女,也失去了朋友和战友,而在战场在别处,还注视着许许多多生命的逝去。”
“兵连祸结,满目疮痍。”
“他们是战争造就出的一个个‘悲剧’个体,也是被战争抛下、无法融入正常生活的行尸走肉。”
他终于回暖了一点的、宽大的手掌遮在樱子眼前,只是轻轻地,没有施加一点儿力道,樱子也同样很轻地眨眼,眼前还能看到那些从纤瘦至极的手指缝隙间透入的红光,听着那些儿童的欢笑。
在战争结束的这时候。
一无所有的人只得疯狂回想,怀念已逝去的不可挽回的过往,有太多的人和事物都已经离他们而去,如要活着,只能依靠最后的理智为自己所找寻到的寄托。
玛姬是鲜活的,是他被伤得鲜血淋漓的胸膛中,唯一怀有的温柔和眷恋不舍,从遥远隔世的回忆中生出,贯穿他一生的苦难经历,被泪冲刷尽了血色,终于得以重生。
而木偶师仅想守护着它们,他已不再向前,固执地留在原地。
从战场上下来的大多数人都会留有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能健全地活下来,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玛姬是那位先生的精神寄托。”这就是答案,然而散漫发散的思维被收回,克里斯低眉,面上只有一片平静,冷漠得如同对此毫不在乎,他问道:“你呢?”
小孩子突发奇想地回去找木偶玛姬和木偶师,她是想要……
克里斯蓦然沉默,他放下了遮挡在樱子眼前的手,走去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嘴角微微向下撇,蹙眉而不自知。
是想要问什么,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
玛姬,和她的爸爸。
“……樱子,你有没有家呢?”
【作者有话说】
有一点奇怪怪的一章(×)为了能让樱子、克里斯和木偶师的脑电波对上,从四千字变到现在这样。
本期榜单字数完成,让我们周四见挥挥~等新年过去就会要开一点点加速啦。
第51章
“……樱子,你有没有家呢?”
克里斯问出了或许会很奇怪的问题,因为樱子无论如何都是被爱着的小孩,她的编发、衣服,哪怕神情状态中都能看得出来,是有被很好地养育和照顾着,她也不胆小怯弱,一点不害怕大人,并且有着独自一人出来玩的自由。
但是青年屈膝蹲身,稍稍矮了她一截,看着被额前的绒发遮住了一点的那双眼眸里满是烂漫天真之色,可是又没有什么情感与情绪的表达,她的呼吸声轻轻,有一点慢慢,而因为被问到问题,她摇了摇头。
对樱子来说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禅院甚尔问过她,“雅各布是你的爸爸吗”,即使樱子否认了,但他总这样说。
她有一点急促、却气虚虚地说道:“雅各布,不是我的‘爸爸’。”
还没有了解到‘爸爸’是怎样的概念,虽然为贞一木教的课本里有关于家庭的概述,比如说:父亲、母亲、孩子、兄弟姊妹、祖父母、孙辈,还有很绕很复杂的表亲堂亲等等,可是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组成,每一个人都……
没有办法理解到,为什么会是那样。
只有一个简单的等式,生下了血脉相连的孩子等于父母,兄弟姊妹就是同样那样诞生出的存在,一代一代地算起来不算难,把对应的名词记住也简单,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家庭会是那样,每一个名词的背后又代表了什么。
发着呆想不明白,樱子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面前的青年抬手轻抚了下她的头,她的回答是有点奇怪和古怪的,没有家,在她的口中也没有亲人,只是否认了名为‘雅各布’的人不是她的爸爸,似乎是被那人照顾着,但是是为什么没有承认家人?
“那么,他照顾着你吗?”克里斯声音轻而低地问道,语气平淡得并不包含怎样的关心,纤长的眼睫轻眨着,让他冷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