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扎根在了被血液浸染过的土地下?
来一趟世间,怎么有那么多劫难苦折?好好的人、好好的孩子,他们说没就没了,收尸不知道往哪处,招魂也应当认不出那满身鲜血的魂,那都是曾活生生的人啊。
满是皱纹的温柔掌心落在樱子的头上,岛田婆婆又笑,她不知怎的,坐上这趟列车就开始回忆起从前,除去那些烙入骨髓的苦悲,在漫长记忆的起始点也还有一丝温馨美丽。
那是大半个世纪以前,漏风漏雨的茅草屋下里住了一大家人,他们围着柴火取暖,点不起灯,入目一片昏暗,他们都在看火堆里的火星迸溅,偶尔夹一块煤炭添进去,有年纪大的长辈讲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别的亲人不时叫好,相互说笑。
她坐在一截木柴上打瞌睡,而过了一会儿妈妈就来抱她,那时的怀抱温暖极了,令人回想了大半辈子。
还有年幼时爸爸去集市上回来,他把包着的几颗金平糖悄悄塞进自己的手里,它多甜啊……
也还有那个乡下当时外貌最俊秀的青年,两家人放的牛都在一旁安安静静吃草,他给她编了一顶花环,温柔地笑着说等他来娶她,她是最漂亮的新娘,他们也定会有好看的孩儿。
……
衰老的、依稀能望见曾美丽飞扬的眼眸垂下,望着眼前好看的孩儿,岛田婆婆道:“好孩子。”她从怀中取出了去年新年时候在神社求的御守,粉色的小布袋上一朵朵樱花,中间绣着一行竖字,是平安御守。
樱子看着岛田婆婆把御守放进了她的手心,然后一并握住了她和那枚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