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兵在妓院被烧伤半死不活的消息很快散人尽皆知。
很多人开始恐慌,整天七上八下打听他的伤势好坏,每次带回来坏消息,这些人都会惊恐得半夜无法入眠。
并不是他们关心杨总兵,杨总兵是城防离大人的左膀右臂,更确切来说,他是离子漪手上最锋利的刀,离子漪身为城防管理整个银钏,包括输送城防关边军一半的粮草银钱,他要钱,要粮草,马匹,所有能使用可拿到手的资源。
可他又是城防大人,银钏最大的官,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不能亲自下场,而杨总兵就是他明处最锋利的刀子,替他在明面上‘打劫’富豪乡绅,击打不听的硬骨头,他还个暗处的手下,没有人知道这人叫什么,但只要有人敢违抗离子漪,甚至以为自己有强硬的后台跟他做对,这个人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多富豪乡绅都知道这么个事,却没有人说得出来,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痕迹,可杨总兵他们能接触,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都会入他的手,谁叫这年头赚大钱的人没谁是干净的,不干净就会被抓把柄。
如今,杨总兵半死不活,他手上那些东把柄被多少人盯着,如果被人发现传言出去……很多人怕是得名声尽毁。
就在此时,这些人又听到个消息。
彗心寺的主子换主人了……
这些个人知道后连魂都没有了,有些心思活跃的立马想到解决方法,当天夜里,四五批杀手摸到彗心寺里……
这个时间的尼姑庵,所人都睡了,只有梅若林的小院里点着灯。
叶玄静站在桌边为梅若林磨墨,他捏着衣袖,轻轻研磨,安静看着小姐写字,今日梅若林认识了新的字,正学习字帖练笔。
她写得及飘逸,勾撇间又如刀剑锋利尖锐,笔画内敛间又婉转柔和,或收或出都是潇洒自如,字帖由生到熟写得极好。
叶玄很惊讶,简直不可思议,“小姐真聪明,你真的……是小孩子吗,这种字体我只在习武之人身上看到过,习武之人又多粗鲁,做不到字迹如此飘逸潇洒,小姐你真是第一次写字贴吗?”
他想说得是,小姐这种字不练了几十年绝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梅若林笑了笑,放下笔揉了下手腕,“自然不是,前几天写过,这几个字是今天所识今天练的字帖,叶玄,我虽是小孩子……但心智不绝于大人,你要留在我身边会见到更多你没见过的事,无需拿我当孩子看待,更无需惊讶。”
突然,她抬头看了眼娃娃,本来躺在窗台睡觉的娃娃心有所感,跳下窗台急速而去。
叶玄今日早注意这到这个傀儡娃娃,傍晚时,百花越才慢慢走回来,双脚已经是酸软无力,丢下娃娃瞪了眼小姐,就匆匆回到新布置的房休息去了,连晚饭时都没出现,去找过,他睡得香甜,连叫也叫不醒。
而软绵绵的娃娃被丢到地上时,瞬间跳起,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落地,向小姐行了礼便躺到窗台上眯眼睡觉,如一只优雅的猫儿。
他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这样灵活的傀儡娃娃也是第一次见。
再次看到它离开,叶玄好奇心起,“小姐,娃娃去做么?”
“抓老鼠,山上老鼠众多,这寺庙又吃食丰富……那些个老鼠便成群结队的往这赶,天色晚了,你去睡吧。”
叶玄惆怅的垂眉,捏着手指轻声道,“小姐,我可以继续睡在这吗。”
小姐的床能安抚他的创伤,抚平他时不时想起的悲惨遭遇,只在这里他才能安静的睡下,看到小姐才不流泪。
看小姐没有回答,叶玄如同被抛弃的小狗慌张的俯下身 ,他粉唇软糯清甜可人,清丽的双眼泪蒙蒙的哀求“我睡在床边就可以,小姐不要赶我走……我不想一个人,也不想跟别的人呆在一起,不要赶我走,我会很乖的。”
梅若林歪头,好奇的用小手抚过他的唇边,好软,好暖,对男人她不陌生,但这像小狗一样惹人怜的男子还挺可爱。
娃娃是不是做得太粗糙了,看来得给它换个精美的皮了。
她缩回手,收起好奇的神色轻声道,“我没说让你去别处睡,这床给你了,你想睡多久都行……”
反正这床一直空着。
叶玄一愣,唇边的触摸冷凉却又滚烫如烙铁,将他的心烧沸了似的,他耳尖一红,小姐说不要把她当孩子,她的心智如成人一般,那这个动作又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如果真如成年人一般,这……这算是调戏他吗?
他不知做反应,赶紧起身手抚摸嘴边不好意思的向里面跑去,唇边像是要烫开了,扶坐在床边拉下床幔,注意到小姐没有进来,他才慢慢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床头柜上的红梅散发着幽冷的暗香。
身上的滚烫消失,睡意袭来。
明明不是太想睡,但躺到床上便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外面,娃娃拖着死尸堆到墙边,倒上腐蚀水,现在它连吭都没时间挖,感觉又有人上山,连忙跳到树权上猫着身子,在不远处,一伙人举着火把向这边探来,周围黑压压的,连一点月光也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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