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对于摄政王提出这门亲事不算意外,毕竟早就对定远侯府的立场有所猜测,这会儿只能说确定了而已。
“看来您也不是很喜欢定远侯嘛,就忍心让这样一个好好的侯府小姐来我这儿独守空房?”周立寒怪笑道。
摄政王笑得慈爱:“也说不定本王是帮程小姐脱离火坑呢?她如今有一心上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私底下可不好说。”
“让人来我这儿守空房就是跳出火坑了么?怎么就不是跳进另一个火坑了呢?”
“周大人何必这样说自己,依本王看,你不会亏待程小姐的。”
“......,”周立寒实在真心实意拜服他的忍耐力,“王爷莫非真有君子之腹....明明已经得知了‘我弟’的真实身份,应该也听说了先前在偏殿大抵发生了何事。为何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臣提亲?”
她但凡没有周庭霄...不是,项霆、乐台和娘亲的提醒,只怕还真会觉得这摄政王确实是礼贤下士三顾茅庐的明公。
说着她拨弄了几下散到后颈的发,喝酒喝得挺热的,这么凉快的夜晚也出汗。
“周大人,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摄政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师父….哦不,你姥爷在御林军中,本王无论如何都要通过你来拢住他啊。”
虽然没明说,但这意思就是知道姥爷的身份了!周立寒心下一飕,决定顺着他的话装傻,“御林军的统领是您的人,我姥爷年纪大,又被架空排挤,有什么值得您这般费心的?”
摄政王不语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给她添酒,“等需要的时候,周大人就会知道了。眼下只需你与定远侯府缔结此亲。”
周立寒愈发感到燥热,脸颊烧烫。确定不对劲便移开了酒樽。
不会吧,摄政王不会真的敢在宫里还对她下手吧……而且还是重复项娉华对项霆的做法?!
不是。她是什么时候、怎么中毒的??
“我不。”她来不及继续磨叽客套了,简单坚决的两个字回绝,拔腿大步走回。
旋即就见四双脚在黑暗中悄然从四方出现。
是大内侍卫。
周立寒:“……!”
还真!又来这套?!
“怎么样?过去的这些时日,有项…霆指点,你是不是觉得已经对本王十分了解、应对自如了?”
背后响起摄政王闲适但冷飕飕的笑声,“不过总要有令人意外的一面吧,本王若总是按大通试之前那般待你,那不就没意思了?”
“看来我还是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了啊。”周立寒从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道,“您和长公主的手段真是如出一辙啊!”
身体内陌生的、不适但又容易令人冲动的感觉愈发汹涌!
摄政王微微叹息道:“正因为她才使过这个,所以本王紧接着再用一次,让你没想到吧?等一会儿被人发现,就是娉华图谋项霆不成,便最后一搏,还用同样的手段转而对你下手。你觉得这个动机如何?”
“王爷真是爱我,为了将我锁在你麾下,竟然不惜嫁祸你的好盟友长公主,还于宫墙内逼我与您这端方贤王行苟且事?”周立寒只觉得荒谬。
“虽然皇上没有明着追究,但对本王而言,娉华从此算是废了。”摄政王粲然一笑:
“而周大人如此厉害,本王自认难以降服。是以能结善缘就结,不能…那无怪本王狠心,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了呢。”
周立寒:“……!!”
苍天啊!大地啊!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今天还有活头吗!
摄政王说话间,又一年少之人从暗处走来。
周立寒看着眼熟,略微一想还真忆了起来,心底顿时哐啷一声。
“庞小公子,久等了罢?”摄政王的声音恢复了温善:
“这位周监考官,御科那日根本没有资格审察你。她是个女人,不姓周,姓韩——对,就是那个曾在春猎上点评你马术不正的韩馗将军,家中那个被通缉的妹妹!”
“哦?没想到啊周大人、不,韩小姐。我们竟然如此有缘。”
庞小公子来到大内侍卫旁边,原本冷傲的面庞上写满怨愤厌恶,盯着她,“正好你哥不在,那就你来替他向我求饶道歉吧?”
周立寒:“……!!!”
这都叫什么破事儿啊!
她不是没预想过。次辅家可能用无数种办法报复刁难打击她,谁让她在御科那日害人幺儿丢了状元功名。她也拭目以待次辅家对她出手,让她好好看看这家站在哪边、有什么威胁。
现在她确实明明白白知道次辅到底是谁的人了。但——
怎么会是通过这种报复出现的啊啊啊!
毒效蔓延得很快,除了臊热之意裹遍全身,双手双脚逐渐发软,就连意识也开始产生混沌,某些知觉和渴求愈发澎湃难以压制。
“你赌本王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奈你如何,本王就赌你会这般想,也赌你伤势未愈。”摄政王笑得如沐春风,“庞小公子,接下来就交给你随意处置了。”
“多谢王爷成全。”庞小公子对摄政王抱拳,随后恶狠狠地望着周立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