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带着秦箬回到府上时,陈瑰意也在,正帮陈医娘扫地。
“你说你躺好好的出门干嘛?我娘都气死了。”
陈瑰意一下子还没看到来客,对周立寒作势举起扫把就是一顿输出。
“我好不容易偷闲过来看她看你,她却在气头上打发我扫地?真是服了!”
周立寒抬手挡住:“哎哟,我躺不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扫呗。”
说着又回头瞧一眼奇怪看着她俩的秦箬,道:“话说如今家里人越来越多了,我还是去牙行买些个打杂的吧。”
陈瑰意这才看见她身后跟来的人,连忙换上笑脸:“哎呀,你要带客人来也不说声,让人看咱们笑话,这位公子倒是有些眼熟哈....等等,什么意思?他要住你家??”
“考生秦箬,见过陈乐师。”秦箬先行对她躬身作揖。
“嗯,这位是兵部郎中家的秦箬公子,也算你半个门生了,暂住我这儿。”周立寒也介绍道:
“过几日不是皇上要在宫中设君子宴吗?凡通过各科第二轮的考生都要去,当宴授职。秦箬,你要是侧重做乐科的官,刚好这会儿可以多跟陈瑰意请教请教。”
陈瑰意不知道昨日乐台说秦箬身份的事,但也猜得到周立寒这个恋爱隔绝脑不是看上了这文弱书生,多半是有什么合作。
“哎喂!原来是我亲爱的考生哈。”陈瑰意顿时笑意更大,拉着秦箬在茶室坐下,“来来来,刚好我这几日沐休,就住在这儿陪陪老母,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并将扫把丢给周立寒。
秦箬怪异地看了眼接过扫把,扫地自如的周立寒,提议道:“倒也不必特地买下人来,我也可以做这些。”
“有这好事儿?那每月租金给你少二十两吧,”周立寒欣然道,“我的院子可以不用扫。”
陈瑰意忽然贼兮兮地瞅她:“话说啊,你带人回来你弟晓得伐?他不会吃醋——”
“吃你个头,他知道。”周立寒给她额头一弹。
秦箬既备考过乐科,自然也听说过乐科炙手可热的考官陈瑰意与近来的新贵周立寒是青梅竹马。
但青梅竹马能不见外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没想到的。而且...陈瑰意母亲在周立寒府上?还有,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以随意在周立寒家离住自由?
他俩定亲了吗?定了也没有这样处的吧,好独特的关系,不确定,再看看。
秦箬有些羡慕。
正寻思着,陈医娘也闻声过来了,瞧见周立寒竟然拿着本该自己女儿拿的扫把,立即气上头来。
“你个死孩子,又不好好休息偷偷出门,回来了也不找我换药,扫哪门子地?!死丫头还搁那泡茶?赶紧滚出来扫!”
陈瑰意吓得表情包都出来了,忙翻了几罐茶给秦箬,语速巨快:“你看看有什么爱喝的茶自个儿泡了喝哈不用客气我去去就回!”
周立寒则直接被陈医娘提溜着耳朵去换药了,原地只剩一扫把。
秦箬:“......。”
闽地平民家的青梅竹马是这样的吗?
这周立寒以后不会是个妻管严吧。她莫名想到。
周立寒换完药伸着懒腰出来,见周庭霄已经在后厨替陈医娘看火了,便过去道:“覃若水带来了。你有什么要问她的么?你不方便就我去问。”
“无妨,我自己问即可。”周庭霄认真瞧了番她的气色,见并不苍白疲惫才松口气问,“你明日打算进宫么?”
“进吧,后天登之兄要去趟京郊,明日方便些。”周立寒提到这个就开始头大:
“来来来,对一下口供。你说登之兄应该知道几分了?皇上应该知道多少了?我显得自己知道多少合适?”
周庭霄面无表情道:“本来射科考完那日,皇帝就要召见你的,最终应该只有乐大人去了吧。皇帝肯定向他过问了我在岩城的种种,并核对过一些巧合。他们舅甥知道的应该差不多,但乐大人在这件事上认为你参与了几分、有没有和皇帝说,你就自己问他吧。”
周立寒苦着个脸:“谁让你昨天非跟着我,不抓住机会和乐台探探底,现在好了,我得明天见到登之兄后再临时发挥了。”
“我猜他在皇帝面前应该把你撇得比较无辜。”周庭霄瘪瘪嘴道,不管怎么样,乐登之对兄长确实好得没话说。
“你们把锅都甩给我就行了,就说我一直瞒着,没有想揭露的意思。你就当你是前日在那个人席间才知道我身份的,即使在岩城时已经猜到我身份非同一般。”
这本来也很接近事实。
周立寒着手切菜,想了想觉得可行,又问:“那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和摄政王的事儿?”
“当然要说了。”周庭霄难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以你的身份而言,对皇帝尽量实诚是最好的。不用担心,他会信你。”
即使原本未必有多信,但自从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应该会更相信很多吧?——在那个人倒台之前。
“过几日,咱全家都要随你进宫,参加君子宴。”周立寒有些担忧地问,“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好机会了。你确定不打算恢复身份?”
“再说吧。”周庭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