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馗正和妹妹欢欢喜喜地聊着,结果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路边有一双眼睛持续盯住他。
并不怎么友善。
确认不是幻觉之后,他第一反应是韩家人,本来打算直接略过。但又感觉不太像,于是就循着感觉看去。于是见到一个两手都提东西,戴斗笠的挺拔少年。
周立寒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伸手招呼:“好小子,你今儿个出门又干嘛去了?快过来一起,正巧韩将军今晚请我吃饭!”
周庭霄这才提了些精神过来,在她旁边停下马。
“韩将军好,我叫周庭霄,是周大人的弟弟。”他将斗笠掀高了些,露出刻意抹灰的脸,绽开标准的笑颜主动开口。
韩馗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认真地将他瞧了一番,而后回揖回得比他更深些许:“周小郎君。”
眼见他俩搁这儿有点打哑谜的意思,周立寒也不是看不懂,扬眉道:“大哥曾经认得我弟?”
“嗯,四年前随先帝南下闽地建州,见过五...周小郎君一面。”妹妹这话就是知道这少年的真实身份了,韩馗便直言回道。
同时心下隐约明白了另一件事:妹妹卷入这诡谲权斗里,究竟想帮谁。
“好家伙,原来大哥你曾经离我这么近。”周立寒嗔他,“我那年人就在岩城呢,就在某个月明之夜,打猎之时捡到这个家伙。为了养大他我可费了不少心思。大哥,你以后要是多生了几个娃,可以送我一个,我培养小孩儿可有经验了。”
才不是培养小孩儿呢!周庭霄微微鼓了鼓两颊,但又反驳不了什么,只得把斗笠又往下压了压,遮住面容。
韩馗若有所思地笑了下:“再说吧,我这也还没娶妻呢。何况你还要继续扶持...培养小郎君,只怕也分身乏术。”
“对哦!我就说我去你府里一下午也没见到个女人,更甭提嫂子。”周立寒打了个响指,“哥,正好,那个舞姬凝黛你还记得吧?她对你可是分外一往情深呢,如今暂住在我府上,等你从刑部大牢出来,若她还惦念着你,你就收了她吧。”
“我救她又不为别的,只是个人目的和些许道义罢了。”韩馗却摇头,“没有要她以身相报的意思。”
“哎哟,哥你这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竟然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周立寒终于逮到自己调侃别人的时候了,挤眉弄眼道,“你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吧?”
韩馗瞋她:“早六年就定亲了,但她很不幸接二连三地为家里守孝。正妻过门之前我不会纳妾,否则对她实在不尊重。”
周立寒颇为感慨:“天啊,未来嫂嫂竟然这么惨,不过好在遇上的是大哥你。好吧,既然你已经名草有主,那我回头就得劝劝凝黛姑娘了。对了大哥,你今后能不纳妾还是不要纳妾啊,专情的男人最值钱,知道不......”
周庭霄默默地跟在一边,听着这亲兄妹俩一下子就把话题从他身上转移开了,还聊个不停,心里的酸味儿越来越浓。
“兄长,”他想起手上拿了吃的,于是递了一个过去,“吃糖葫芦。”
“?”周立寒愣了一下,推辞道,“谢谢,等会儿到饭馆坐下再吃吧。”
周庭霄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等到饭馆了就要吃正餐了,还是现在吃吧。韩将军,这根给你。”
为了兄长少撇下自己兀自跟韩馗聊天,自己那份糖葫芦让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韩馗笑着道:“我就不不必了,你们年轻人吃吧。”
“大哥你又还没而立,也年轻。”周立寒接过糖葫芦说。
这话却说得周庭霄有了些偏见——什么意思?不光兄长说他,韩馗怎么也说他是小孩子?
他才不是呢,周庭霄撇了撇嘴,又继续把剩下一串塞给韩馗,“我不巧这两天有些牙疼,本来就都是买给兄长吃的。既然见到了韩将军,那就分韩将军一串了。”
“那就却之不恭,多谢周小郎君。”韩馗了然一笑没再拒绝,只是笑容里藏着些许担忧。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周立寒就和韩馗各吃着糖葫芦,没再说话。
三人行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华丽的酒楼,把马交给伙计牵走安置。
“今天怎么格外热闹。”韩馗带着二人走进,见到酒楼里的客人是往常的两倍许,有些惊讶,“莫非陈乐师也接了碧华楼的生意,给这里送曲子了?”
陈瑰意从岩城走的时候,带了一小部分愿意随她入京发展的乐团乐手,到达京城后和当地一些酒楼饭馆有商业合作,会不定期给乐团排曲子去酒楼饭馆演奏,既能帮助他们招揽文人雅士,也能给自己和乐团带来一些名声和收入。
周庭霄即答:“不是,我方才路过这里,听说是娉华长公主带着自己排的曲子来首演了。”
“好家伙,这么闲。”周立寒哈了一声,“这家隔壁的芙水楼,好像是陈瑰意长期合作的吧?长公主殿下选择在这儿首演新曲,感情搁这光明正大的斗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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