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有些偏离正事,周立寒扭转回来:“你说你让小厮乔装成你去赴宴?这骗不了多久吧?”
“是啊。”盛琦行点头,“所以......他们这会儿肯定在我家外头附近呢,进来的话应该不敢,但指不定蹲在对门儿,等我明早一出来就弄死我。”
周立寒啊了声:“那我岂不是要等到天亮护送你去上朝?”
“你不是说乐大人去铭亨酒楼寻我了么?”盛琦行显得不太担心,“应该已经知道我人不在那了吧,指不定已经赶回来了,或许可以发现。”
也对。周立寒赞同点头,乐台面对其他事挺傻憨,一旦做起本职正事来那还是格外的敏锐麻利。
“假如平安度过今夜,明早上朝你打算怎么办?”她关心回自己的事上来。
盛琦行反问:“这不就等着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嘛。”
“你拖着不奏也不是办法。”周立寒寻思道,“要不你改改....别在早朝,另外找个时间单独陈奏?”
“哦?这样你有把握翻盘?”盛琦行扬眉。
“翻盘不敢说,这只是从皇上的角度替他考虑,反过来也是试图让我好过一些。”周立寒分析道:
“这种前尘糗事,你要是在早朝上当众奏出,就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皇上的丑。皇上必定会怒火加倍,在群臣众目和众口之下当场判我死刑的概率极大。怕是就算我娘来了,也顶多只能保我全尸。”
盛琦行觉得有道理:“是这样,而且就算我没死在早朝前的刺杀,后面也会因为上奏此事被皇帝迁怒,恐怕也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啧啧,令尊大人的居心真是险恶啊,既要把我当刀使,又要拿我当炮灰,此等城府,盛某自愧不如。”
反之,如果他将此事秘密上奏,虽然治宪帝也会生气,但总比在众目睽睽下被揭老糗要好,事后说不定还能夸他尽忠且贴心。
“别对我叫他令尊大人,我反胃。”周立寒很有意见。
此外,她想要改成让盛琦行单独陈奏还有一个私心——假如即便如此,娘亲也还是保不下她,那起码比较好商量保下周庭霄、姥爷他们和乐台别被牵连......哦,周庭霄不需要她保。
咦,等等。
“其实我觉得不论如何,还是能保下你的命的。”盛琦行想了想说,“毕竟你也没有害人,且在馗兄的案子上办得很合帝心,有功。只要你没背上‘杀我灭口’这个罪,陛下应当不会非要你死。”
“你提醒我了,我确实有功。”周立寒打了个响指,但随即又颓下来,“来不及,这功得等到大通试了再请。”
差点忘了她还有个救了先帝五皇子的功劳呢。
逃婚且女扮男装欺上罔下固然有罪,但在这期间她也是立了抚养五皇子的长期功的。
到时候不敢说让她领赏,但再怎样也能功过相抵吧?
只可惜要等到大通试,周庭霄先暴露身份,才能道出她救他养他这么多年的事儿。
“哦?周大人还有和大通试有关的功劳?”盛琦行惊讶,“如果实在需要我再拖一个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假的?”
“借你家住一个月,命保得住就行。听说陈乐师经常来你家?”
“得了吧,你拖一个月不奏,还住在我家,韩裘准把你拉黑,直接换人替你。”
“敢问‘拉黑’是何意?”
“你问陈瑰意啊。”
话题一时陷入僵局。盛琦行开始泡茶,等待乐台归来。
周立寒拿起倒好的一杯闻了闻,“我不喝这个,怕睡不着。”
盛琦行作心疼状:“这可是上好的武夷岩茶,您不喝早说,我拢共也就六泡。”
“我别的没有,这个还真有。”周立寒大方道,“下次还你一泡。”
“话说今晚睡不着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应该怕的是今晚睡着了吧?”
“是啊,我就是怕今晚睡着到天亮,一醒来场面无法控制了啊。”
“那你还不喝……”
…两刻钟后。
盛琦行趴在茶桌上睡着了。
周立寒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把自己面前那杯茶倒了,也在桌上趴下。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一双轻巧的脚踏入了主屋,在茶桌边驻足。
……
……
黄岐带着周猎虎一路跑出了阵地外。
“你会打猎对吧?成麟将军想喝羊肉汤,你马上去给他猎一头回来。”他把周猎虎送到一座最近的山脚下说。
周猎虎想了一下说:“他不吃羊肉吧?”
“?将军吃不吃羊肉还轮到你来置喙。”黄岐用有病的眼神看他,“让你猎就快去,别磨磨唧唧的,完事儿还在这个地方等我。你应该不会回不来吧?”
“不会,这座山我有印象。”周猎虎仰头道。
黄岐来不及琢磨这话的意思,只丢下一句“这样最好”就赶马调头跑回去了。
结果才跑了几步路,他就发现竟然有一群兵马从阵营的方向跑过来。
“啥情况?难道这个时候跑出来抓触罪鞑官儿?”他有点懵,旋即加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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