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台中,春堂的无功而返并没有遭受到惜君的责怪。
她拿着一本游记倚靠在榻上,被春堂垂头丧气的样子给逗笑了。
“怎么哭丧着脸,该哭丧脸的是蘅芜院的才对。今儿是月中,王爷来不来碧水台本就无所谓,但不去蘅芜院就有意思了。”
王府的人都生了一副狗鼻子,最是会见风使舵的,萧臣毅看似哪边都没有偏心,实际上对比从前,吃亏的还是何淑宴。
“奴婢只是隐隐有些担心,王爷宠您却又不完全宠,这男人的心真是难琢磨。”
春堂是习惯往前看多几步的,今日一番冲突等同于给何淑宴打了招呼。
以前是羽翼未丰,所以主儿才谨小慎微的做事,如今这般高调,要是肚子的事有个闪失,招来的报复绝对是致命的。
“你啊,操不完的心,还没出嫁就琢磨起男人心了,且等着吧,她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早晚会动手。”
惜君的眸子弯了弯,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神情却是很笃定的。
何淑宴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之所以能够装的住,不外乎就是刺激的还不够多。
真要是大度的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塞一个银杏进来了……
下人房中,已经休息的银杏揉了揉鼻子,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喷嚏。
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潜藏在阴暗的野兽给盯上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银杏好似早上打鸣的鸡一般准时的睁开了眼睛,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下床梳洗。
这个时间点,她该去膳房那边领取碧水台所用的蔬菜肉类了。
轻手轻脚的从碧水台的小门出去,膳房的门果然已经开了。
负责采买的小厮们将物资分类码好就打着哈欠准备回房间补觉,看见银杏过来,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果然还得是早市的肉类新鲜,这个鸡炖汤正正好,营养不油腻……”
银杏来的早,挑选的也分外仔细,她蹲下身一一往夸着的篮子里添菜,脑海中则是搜索着合适的菜谱。
“这都入秋了,来碗胡辣汤暖暖身也是极好的。”
一个陌生的声音横插了进来,随即一个人影在银杏旁边蹲下,手更是不客气的抓了几个胡椒放进了银杏的篮子里。
银杏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胡椒虽然没有毒性,但毕竟是温热的食物。
一碗胡辣汤下去万一引起了燥热现象,那可是耗气伤阴的。
要是体质虚弱,甚至有可能造成破血、滑胎的现象,能免则免。
“用不着你操心。”
银杏将篮子拎起放在了另一边,伸手将混进去的胡椒给一个个摘出来。
而那陌生的丫鬟也不恼怒,反而是摸出了一个长命锁丢到了地上。
“若是觉得我的提议不好,那你完全可以自己动脑筋,只要效果一样就好。毕竟你也不希望长命锁的主人出事吧?”
银杏挑拣胡椒的手瞬间就顿住了,她不可置信又僵硬的回过头,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长命锁上。
她会卖身来王府,甚至去了严格但月钱多一些的蘅芜院做事,很大原因就是家里实在是缺钱。
这长命锁就是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弟弟从小挂在脖子上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这是我弟弟的东西,你想要我帮你做事就不应该动我的家人,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银杏可是知道昨儿大门争宠一事,惜君看似没赢,但作为妾室,地位上能够和身为王妃的何淑宴打成平手,实际上已经赢麻了。
若是自己不听何淑宴的投靠惜君,未必没有美好的未来。
“碧水台的那位即使顺利生产也需要足月,但是你弟弟的小命可是随时握在我的手里,你自己掂量!”
丫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全然忽视了银杏那冒着火光的眼睛,她此时的心中暗爽。
主子说的果然没错,只要自己表现的足够嚣张跋扈,对方自然会把自己当做蘅芜院的人!
银杏陡然沉默了,良久,身上的气势矮了一截,因为面前人说的是实话。
惜君距离侧妃还差一个孩子,而她的弟弟距离死亡只差一把刀子,王妃是不缺手递刀子的。
“我会想办法的,但是膳食方面做手脚总归是慢一点的……”
见银杏妥协,丫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将手伸进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药包塞进了银杏的手里。
“一猜你就一个聪明人,膳食见效猴年马月了,找机会每次下点进去。”
药包不用打开都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银杏眯了眯眼睛却突然有些起了疑心。
之前自己去蘅芜院汇报的时候,王妃确认了惜主子是真的怀有身孕,当时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没有下杀心。
这前后才过了多久,朝令夕改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有在蘅芜院见过你?”
银杏的问话让丫鬟愣了一下,但她脑子转的快,当即下巴一扬,理所当然的开口。
“你去了碧水台做事当然不清楚院里的事儿,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位置空缺了下来,我是新补位的。”
凌月那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