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本宫饶你这一次，只是日后身边的人要约束好，身为奴婢，就要做好一个奴婢的样，要是痴心妄想，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后果只会是跌下枝头，粉身碎骨……”
“奴婢谨记王妃教诲，王妃的宽宏大量，奴婢牢记于心。”
惜君丢下了扫把，对着何淑宴离开的方向行礼而不起身。
跟随何淑宴一同离去的还有女管事和抬箱子的小厮，直到这些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松了一口气。
“主儿受累了，手可有伤着？”
秋月上前就拉住了惜君的手仔细查看，她是负责粗活的，因此记着有些扫把可是有木屑的。
惜君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儿的门房身上，或许是嘴肿了，又或许是心虚。
惜君舞着扫把打她的那些下，除了身体的颤抖她愣是没有呜咽出声。
春堂则是蹲下身，在门房丫鬟的鼻息处探了探：“主儿，还活着，只是这一身伤，短时间怕是好不了了。”
丫鬟可不是主子，府医不会给好脸色，有伤都是自己硬抗，能活就活，不能活草席一裹丢出去便是。
“不衷心的丫鬟本是留不得，但她到底也是因我才被牵连的，伤好后找个机会送去其他院子伺候吧。”
惜君没有丫鬟们的卖身契，便是发卖也轮不到她开口，而且何淑宴要是有这个心思，刚才就让人拉下去了。
明知门房靠不住，依然把人给惜君留下，不外乎就是一个警示。
门房贪的是财都落得如此下场，若惜君不知足，贪的王爷的情……
蘅芜苑中，佛堂里抄经的吴姤一直竖着耳朵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只有凌月和嬷嬷这两个爪牙不在。
蘅芜苑的其他丫鬟压根不敢对吴姤多加约束，因此她这会儿的佛经已经抄完了今天的份量，只是并不是以血现抄，而是早早抄好了带来的。
“王妃安……”外间隐约传来了下人们请安的动静，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吴姤也快步跪回了蒲团之上。
她装模作样的拿起了笔，好似刚刚抄完一页的样子。
“吴贵妾没有偷懒就好，否则碧水台的今天便是你的明日……”
身后脚步声传来，是打人打的心情舒畅的凌月，她第一时间就查看了吴姤的抄经进度。
发现对方并没有懈怠的时候，她撇了撇嘴，有些失望，但还是忍不住炫耀起了自己的战绩。
吴姤安静的听着，余光扫了一眼慈悲的观音像，要是真有神灵，凌月这样的就该下十八层地狱，省的放出来祸害人！
吴姤与惜君不同，她折月居的丫鬟、嬷嬷们大多是娘家带来的，感情深厚，真要打杀了，她怕自己下不了手。
“凌月！神前需忌口，什么打打杀杀，污了观音娘娘的耳朵！”
何淑宴亲自来了佛堂是凌月没有想到的，尤其是还挑了这个节骨眼上。
而何淑宴这时候来也是为了拜一拜观音像，毕竟才做过构陷惜君的事情，虽自诩正义，但佛经讲究因果轮回，她拜一拜，神明定然不会追究。
“是奴婢嘴欠，还望观音娘娘莫怪。”
凌月不光打人手狠，对自己也一样，一个巴掌，她的脸就肉眼可见的浮肿了起来。
而正是掌掴的及时，何淑宴心有微词却也没有追究反而是莲步轻移走到了吴姤的身侧。
她的指尖落在了已经抄写好的页页经文之上，翻阅，停顿，好似一只时不时振翅的蝴蝶一般。
吴姤的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何淑宴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这些经文晦涩难懂，她抄写时偶有错笔也将错就错。
更重要的是她今天提前带来的抄好的经文，那可不是以血抄的，而是红色的墨水所书血，光是一个护膝就引来了何淑宴的疯狂报复。
吴姤完全不敢想，若是忌口、抄经上的懈怠被发觉，何淑宴会不会盛怒之下先弄死自己。
“这佛堂供奉也有段时间了，迟迟不见效果，佛家讲究香火鼎盛，或是一人之力过于微薄呢……”
吴姤不敢赌何淑宴的眼力，她沉思了片刻后果断的开口将注意力引到了惜君的身上。
听刚才凌月的夸耀不难看出何淑宴就是有意的在刁难拿捏惜君，但是女管事那样的法子，太过于刻意了。
跟自己一样跪佛堂不就好了，既能查漏补缺，又能增加诚心，一举两得。
“你倒是阴损，别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
何淑宴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吴姤那张看似为人着想的脸上，吴姤和惜君之间有什么过节，管不着，但她只喜欢借刀杀人，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王妃睿智，婢妾愚钝，不敢妄自揣测。”
吴姤被何淑宴的神情惊着，她低下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不再想着给惜君上眼药了。
何淑宴这个女人太难伺候，顺着不是，逆着也不是。
而何淑宴出了佛堂后，还是找了人去找惜君过来，吴姤的话给了她启发。
代为供奉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只能找一个供奉吧？多些信徒，万一效力也更好一些呢？
“惜主子，王妃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