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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疾步,两人一同往会议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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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佳乐是自己打车回家的,一进上楼便将自己关进了屋里。
先蒙着被子在床上趴了会儿,后来情绪还是很糟,便坐回地毯边,一个人拼起了乐高。
眼眶里时不时有泪珠滴下来,视线模糊的时候,连图纸都看不太清楚。
就这样抽抽搭搭哭了不知多久,楼下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汽车鸣笛声。
曲佳乐眸光跟着一愣,三两步挪到窗户边,扒着窗框向外探头。
陆谦那辆切诺基正停在石阶前的空地上,助理从车上下来,挥挥手,与背着包正要出门的曲妙婷打招呼。
曲佳乐远在二楼,根本听不到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只看见对方把车钥匙交到姐姐手里,随后还递过来一个塑封好的便当袋,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简短的几句对话,曲妙婷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抬头,朝自己卧室的方向望过来。
曲佳乐心里一惊,连忙合上窗帘,躲到了窗户后面。
一个人缓了缓,之后再趴到窗台鬼鬼祟祟瞄过去,院子里方才两道人影,早没了。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走廊里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曲妙婷没敲门就直接压锁走了进来,半笑不笑看着地毯上蜷缩的人,将切诺基的钥匙放在了书桌上。
曲佳乐别别扭扭“哼”了声,目光瞥向一边,鼻子吸溜两下:“谁稀罕用他的破车啊,这时候假好心,早干嘛去了……”
“诶呦~”曲妙婷感叹一声,盘腿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把人家新车车门搞成那样,陆谦都没跟你计较,现在还让助理送来你最喜欢的鳕鱼炸薯条。”
曲妙婷说着掂起袋子在手里晃了晃,歪头看向他:“你还委屈上了?”
曲佳乐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多少是有一点应激的,听见曲妙婷这么说,声音一扬,下意识联想到:“他、他还跟你告状了?”
R8车门的事只是助理随口一提,曲妙婷虽然觉得挺无语的,但她也清楚,陆谦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让她不太能理解的,是自己弟弟突然转变的脑回路。
“你平常不是挺黏他的嘛。”曲妙婷挑眉:“今天这是怎么了,对人这么大意见?”
说着便伸手来摸曲佳乐的头,故意逗他似的:“至于吗?生这么大的气啊?”
关于这个问题,曲佳乐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认真想过了,姐姐的话再次将他引入到深思。
今天和陆谦也不过就是意见不合拌几句嘴,自己竟然从回来一直哭到现在,生出这么大反应,真的只单纯是因为生气吗?
其实更多的……是发自心底的失落和委屈吧。
从自己记事起的这十几年时间里,陆谦在自己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不可或缺的。
他是自己未来的姐夫、是自己可以依赖的兄长,就算闯下天大的祸,只要有陆谦在,就有人给他顶着。
陆谦他温柔、有涵养,从来都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一切错处。
以前年龄小的时候无论自己如何调皮,他虽然也会生气,但至少会耐心地讲道理。
像今天这种用一用他车之类的小事,他从来都不会多说一句,一直都是顺着自己的。
可就在刚刚……
陆谦的眼神真的好冷,自己被他那么盯着,身体都好像要结冰了。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僵硬,好像自己对他来说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看到自己生气了也没有来哄,以往最常见的撒娇,现在也变成了他口中的无理取闹。
脑海里一遍遍回忆当时的场景,曲佳乐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自己脑门上,心揪着一阵阵疼,连带着呼吸,都变得麻木了。
陆谦他变心了,他的妥协不再无条件只给予自己。
手边放着姐姐为自己打开的鳕鱼炸薯条,曲佳乐目光愣愣的,拿起一块沾了酱汁,送进嘴巴里。
明明是他最喜欢的食物,如今品尝起来,却是这么的寡淡无味。
思绪回转,曲佳乐犹记得去年这家店营业的时候也是在夏天。
陆谦当时从瑞典出差回来,机场落地就开车来家里接自己。
路口等红灯时,他由车后座拿过一个小箱子,里面收纳着国外淘来的整整二十多只已经绝版的乐高人仔。
曲佳乐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能集齐这些小人,要不是对方在开车,他根本想象不到,当时自己会对人做出怎样激动的反应。
男人眸底的笑意曲佳乐现在还记忆犹新,一眼望过来时,夜空最耀眼的辰星也不过如此。
“可惜没梯子,不然某人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也不是不行。”
时间还没过去一年,曾经撂下这话的男人,竟将自己说过的话全忘了。
骗子!陆谦,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心里这么骂着,曲佳乐鼻子一酸,眼圈不知不觉又红了。
将悲愤转化为食欲,他低头咬了口薯条,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嚼着。
又因为食物太干噎在了气管里,端起杯子开始大口灌水。
气息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