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这一桩婚事对他而言,本就只是为了兑现两年前他对许山的承诺。
如果一年后周青昱选择跟他离婚,他反倒还获取了自由。
于是不怎么在意地一点头,许霁道:“可以。”
然而周青昱却看起来对他的这一反应并不满意,眸光猝然地暗了几分,周青昱直勾勾地紧盯着他,漠然道:
“可以?”
他讥诮地一笑,唇角弧度向上弯起,许霁和他对视着,莫名地从他的瞳孔里窥见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涩然。
好半晌,周青昱声调很轻地喃喃道:“你当然可以。”
“不止时间多长多短都可以,就连新郎是随便什么人,对你来说也都可以,是不是?”
嗓音太小太低,就像被卷进在风沙里,似远又似近,让人听不真切,也终于让许霁感受到周青昱的情绪并不太好。
他抬头看着周青昱,抿了抿唇。
其实他一直不习惯对别人诉说有关于他真实想法,或包含他真实情感的话,但或许是周青昱这一刻看起来太过破碎,许霁默然几秒,还是道:“也不是。”
他垂下眼睛,认真地道:“你比其他许多人,都要好很多。”
周青昱没有说话,只一双眼依旧一分不错地凝视着许霁。目光深深地落在许霁根根分明的睫毛上,静默了许久,他缓缓地、听不出情绪地道:“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也只得到这一句‘比其他人好’而已。”
一室寂静。
气氛突然就变得很压抑,许霁蹙着眉,思考是这样吗,周青昱在他这里,真的只是“比其他人好”而已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外响起的叩门声突兀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许霁下意识地往房门看过去一眼,周青昱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视线垂落在许霁脸上,分不清在想些什么地,无声站立。
许霁看了看他,叫他:“周青昱。”
周青昱这才很缓慢地有了些反应,眼眸很深很沉地又看了许霁一眼,而后很快地敛去了眸中晦涩的情绪,变回冷淡如霜的模样,对门外道:“进来。”
等门外的陈阳走进了来,周青昱神色淡漠地道:“我要出差一周,一周以后会找时间和许山商讨婚礼安排。”
许霁了然地应了一声,周青昱已经转身朝外走去,冰冷地留下一句:“自己想办法回去。”
许霁没有怎么在意,在房间里简单地洗漱过,一走出去,却见到本该和周青昱一起离开了的陈阳。
陈阳对着他摸了摸脑袋,讪讪地一笑道:“许先生,周总忽然有别的安排,把我落这了……我刚好没什么事,干脆我送您回去吧?”
由陈阳送回到许家,许霁简单地吃过东西,回了房间休息。
当晚,许山从公司回来,对于许霁前一晚和周青昱一起参加宴会并一夜未归这件事情表现出了十足的喜悦和满意。
用晚饭时,许山藏不住笑意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道:“周青昱现在对你提过联姻的事情了吗?”
许霁看许山一眼。许山会这样问他,显然是还没有从周青昱那里得到消息。
而恰巧许霁也不是很乐意看见许山知道联姻事情定下来了以后乐盈盈的样子,于是放下筷子,淡淡地道:“这桩婚事被我搞砸了。”
许山微微蹙眉,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道:“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许霁一脸淡然和平静,显得说的话又多了几分真实性,“今天早上他将我赶出来了。”
许山脸色沉了下去,直勾勾地打量许霁的脸色,眉毛不自觉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一摔碗筷,起身离开,只冷漠地留下一句:“我会向周青昱问清楚。”
听到许山说会亲自去问周青昱,许霁本以为他的话会被戳破,然而之后的几天里,许山都保持着低气压,心情极度不悦。
许霁自然也觉得奇怪。他没有提前和周青昱沟通过,按理说周青昱在面对许山的询问时,说的应该是实话,而不是配合他。
到这一天下午,许霁下楼时,听见许山和管家在客厅内说的话,才明白许山情绪激动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根本没有将我当作长辈。”许山语气不善,“每次联系他,都将电话交给助理,几天过去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一次!”
“半路才被领回家的人,果然就是没有教养!”
许霁走过去,神色很淡地讥讽道:“你是他的岳父,还是他的上司?你的这点财产入得了他的眼吗?他凭什么一定要亲自跟你通电话?”
许山脸色更沉,紧盯着许霁,质问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事情?”
“你明知道如果能和周家联姻,对我们会有多大的好处,林市所有企业家都要更敬我们三分,而你把它搞砸了?”
许霁自顾自倒出一杯水喝了口,并不回答。
许山眯着双眼看了看他,语调漠然,带着命令:“明天去给周青昱道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同意这桩婚事。”
许霁放下水杯,正要说周青昱已经出差不在林市时,一道冷傲淡漠的嗓音插进来:
“不靠联姻,公司也一直在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