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内疚又心疼。今天下午照例两人在宽阔的停车场练车,大院的停车场向来没什么人停车,都是停在自家门口,就方便了她这菜鸡。
今天朗寻让她上道,她没太有自信,畏畏缩缩的不敢,可架不住朗寻一阵鼓励夸奖,她在他一声声老司机,Goodjob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然后就,撞上那一刻她心拔凉拔凉的,这出师未捷,就搞出个大的,看到游一洺气冲冲的冲下车,她竟然有点怕,麻爪的握着方向盘缩着脖子都不敢下车,看着朗寻下车交涉,她哪好意思再坐着。
游一洺看是她,撇了撇嘴最后只能认栽,两人各自报了保险,这事儿算是了了。
事后她左一句抱歉右一句对不起的,朗寻带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笑得也温和,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也是我这个老师没教好。”
晚间她将这事告诉了陆丞西,他自然不会怪她,见她忧心,安慰着她说有保险,没事,可是她觉得就是有保险自己一点不赔是不是不大好啊。
陆丞西说,“关系一般的话还是要给的,如果实在不要那也没办法,但是该做的我们一定要做,关系可以的话,太较真会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之后在其他地方找补一样可以的。”
嗯,她觉得她小陆老师说的话准没错。
隔天饭桌上,闻予也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聊赖的拨动了两下勺子,舀起一勺粥,没吃又放下了,只端起左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
南归正塞着包子,余光瞥了眼没怎么动的各色主食,感叹道:猫食猫食,真是难养。
闻予看着吭哧吭哧使劲吃的小猪,心中发笑,真好养。
“听说你撞车了?”
“嗯,怎么啦?”这事已经传开啦?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啊。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摸样,好像不是撞车,倒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这样麻烦别人,不太好,家里又不是没车给你练。”
哪个?家里哪有闲车?包括小宋叔开的那个,都是有正用的,她可不好意思耽误。
“我不是答应你陪你练车么。”
“我又没答应。”南归低着头捏着大包子叽叽咕咕的嘟囔着。
闻予垂下眼眸,看不清眼底神色,声音低沉:“为什么你宁可去麻烦别人也不愿意让我帮助?为什么总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们关系不比其他人亲近?”
这话说得她一时不知怎么回他,南归眨着眼睛,最后只小声的憋出一句“还不起。”
又是这句!闻予深吸一口气,可血压怎么压也压不住,气的摔了碗,站起身直视着她,怒道:“还?我有说过要你还?我闻予还没有你说的那么斤斤计较!”
常婶儿听到动静赶忙过了,这又是在闹什么?
闻予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南归愣在当场,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一大早的。
闻予上车就后悔了,为何又这样冲动,本来就很僵的关系如今闹成这样不是更雪上加霜?他懊恼又气愤,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这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迎面开来,闻予没有丝毫犹豫发动引擎,横插过去,若不是对方急刹。两车就撞上了。
两车沉默对停了几分钟,谁都没有让谁的意思,最终是朗寻下了车。敲了敲闻予的车窗。
车窗缓缓拉下,闻予微侧过头,冷漠疏离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讥讽,哼笑着瞥了一眼打着伞站在濛濛细雨中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儒雅的人就算质问都透着温润,不会让人产生咄咄逼人的错觉。
相比之下闻予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他甚至看都没正眼看他,语气寒凉,好像看破一切般噙着嘲讽的笑意,说着警告的话:“别妄想你不该想的!”
雨慢慢大了起来,甚至飘进了车窗。
朗寻看着眼前这位大院中从小被夸到大的人,也不知是闻家赋予他的光环还是他本身是真的能装,一贯守礼知礼懂礼人人称赞的闻予卸去那一层伪装,不难看清其本质,冷漠偏执又霸道,他早就知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闻予终于转过了头用正眼看着他,挑着嘴角,笑意却根本不达眼底。“隐藏在暗处蝇营狗苟算计着别人的东西,像见不得光的臭虫?”
朗寻听着这话笑出了声,反口质问他道:“谁的?我却不知你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表哥?邻家大哥?还是……”瞧见闻予果真变了脸色,“呵,别把人都想的那么龌龊。”
闻予轻敲方向盘,到是很快的隐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我只知道,妄想什么之前凡事都要先问问自己配不配。”话落便升上车窗,甩尾急转,轰鸣而去,溅的朗寻一身雨水。
闻予在车上越想越觉得自己脑残,怎么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就像他说的,自己到底以什么身份去警告别人。
身份?她明明是他家的,是父母长辈,朋友外人公认的,他闻家的,他曾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的东西为什么人人都要觊觎?!
闻予一路风驰电掣开到御庭华府李多乐的住处,刚进门阿姨说他一大早刚回来早饭还没吃洗漱完就上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