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以及所有她看不顺眼的贱人,都被下旨斩杀。
多好的梦。
靠着引枕,还未歇过气,忽地见绿瓶喘着大气进屋来。
皇后蹙眉,不太高兴。
绿瓶壮着胆子将事情一说,话未完,但见顶上摔下一个引枕,是皇后常靠的那个。
“贱人!贱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这般算计本宫!”
皇后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顾不得梳妆打扮,气得满屋子乍腾,拿了东西就往地上摔。
顷刻间,地上满是陶瓷碎片,狼藉一片。
偶有昨儿个夜直的宫女,尚未来得及交替的,一不小心跌了脚,当即便被皇后发落下去打死。
宫人噤声,恨不得隐身了才好。
皇后娘娘生气的时候,杀谁都是有可能的。
只要她能杀,只要她能泄气。
皇后宫的宫人就都是她砧板上的肉。
绿瓶背后一片冷汗,生怕皇后回过神,惦记上她。
婢子是她去找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昨儿个信誓旦旦保证说侧妃一定会顺从的人,也是她。
她几乎都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死法了。
过了片刻,皇后气够了,念叨起绿瓶来,咬牙切齿道:“昨日你怎么说来着?”
绿瓶趴上去,起身猛扇自己耳光。“是奴婢嘴贱,没想到侧妃竟会这般不识好歹,求娘娘赎罪啊!”
皇后抬脚就是往她胸口一腿。
却还是不够解气。
绿瓶一直扇耳光,根本不敢停下来,脸都打肿了,嘴角鼻孔都出了血,终于等到皇后一句话:“算了。”
绿瓶哈巴狗似地爬到皇后脚边,“谢娘娘大恩。”
皇后闭眼,想起赐人的事,心里就有火。
竟然敢诬陷她的人,下毒?呵,这手段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压根就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的意思。
她想起什么,问绿瓶:“除了红裳,其他的人呢?”
刚才禀话时,绿瓶刻意掩去了婢子被赐给小厮的事,现在皇后问起来了,她不敢不说。
说完了,果然不其,皇后比之前更加生气。
不,简直就是暴怒。
“岂有此理!”皇后吼得几乎喘不上声,眼见着要背过气去,绿瓶战战兢兢地,这才敢上前为她抚后背。
好啊!好一个平陵王,好一个平陵侧妃!
他们这一对是想联起手来给她脸色瞧么!
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行为,决不能容忍!
皇后立马下旨,宣召禾生进宫。
她倒要看看,到了她这个皇后跟前,一个小小的侧妃,能有什么力量与她对峙!
平陵王府,沈灏为她描好双眉,选了只八宝钗插在两鬓的发髻中,端来铜镜让她瞧。
禾生瞅瞅镜里的自己,好看得紧。
拉他手,喜滋滋地夸道:“这个世上呀,只有王爷才能把我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了。”
沈灏扶她起身,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生怕弄乱她的妆容和发髻,不敢亲嘴,只往耳垂边轻轻一点吻:“话说得这般好听,为夫晚上定要好好疼你。”
禾生羞且道:“昨天疼得够多了……”
沈灏笑道:“不够,怎么疼都是不够的……”
殿里伺候的宫人纷纷低头,纵使见惯了王爷王妃这样的恩爱模样,却仍然会满脸通红。
宫里的人来通报时,沈灏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一早算好皇后会派人进府接人。
虽只传召了禾生,但他有圣人赐的玉牌,可随意出入宫闱。故而陪着禾生一起上了马车。
禾生有些紧张,虽说王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她还是怕啊。
沈灏看出她的心思,拢了她的纤纤玉手,安慰道:“待会进了宫,你什么都不要做,在一旁看着就好。”
禾生想起什么,认真道:“不是还要装病吗?”
她该怎么装,才能尽可能装得像呢。
“呀!”她呼出声,指着脸上妆容道:“打扮成这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刚被人下药毒过的样子呀!”
沈灏温柔地看着她,问:“呆瓜,又记错,不是下药毒过,是差点中毒了。来,将昨日为夫教的词重新说一遍。”
她张嘴欲言,沈灏又道:“若多错一字,晚上回去为夫就要多惩罚你一遍。”
她下意识捂了脸,后想想不对,应该捂屁股。
王爷兴头来时,下手一点都不轻,她可不能被逮着错处。
清了清嗓子,仔细回想昨晚的耳语:“侍女红裳,图谋不轨,尝试在茶水中下毒,搜身后发现身上藏毒,证据确凿。”
沈灏点点头,“还有呢?”
禾生吐吐舌,继续道:“幸好王爷英察敏探,才未让歹人得手,只是……”
“只是什么?”沈灏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禾生想起自己的使命,捂着胸口,佯装虚弱,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只是我经不住吓,虽未中毒,却也被折腾得够呛,一听差点被人害了,当即吓得脸色苍白,晕了过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拧着眉头,装出痛苦的模样,好像真的曾被吓晕过去。
沈灏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