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禾迷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冷漠又不失体贴,霸道却尽显温柔,一本正经又夹杂着痞气,粗鲁还带着些笨拙,明明是互不相容的反义词,在他这里却融合的恰到好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男人的手还露在她的腰上,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江岁禾一垂眼,就瞥见男人肩上那个齿痕,那是她咬的,不过一个星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黑红的血痂也快脱落了,可是那疤痕似乎已经烙在了身上,就像一个勋章,就像……专属物品。
想到这里,江岁禾突然心情舒畅起来,勾了勾唇,温顺的闭上了眼睛,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原本已经睡着的某人,突然挣开那双幽深的凤眼,疑惑的看了看肩上的咬痕,皱了皱眉,然后又紧紧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这才合上眼,不管过去,现在开始,她只是他的!
一夜好梦,第二天,江岁禾是被男人拖起来的,被子已经被男人掀开,秋天没有开空调的房间还是有些冷,江岁禾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了过来。
床气颇大的江家公主冷着脸看着一身整齐的男人,言情小说里果然都是狗屁,有像他们这样,新婚第二天,新娘是被新郎强迫冻醒来的吗?生活果然不是狗血剧!不过外面的天,似乎还没大亮吧。
“十分钟去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靠!才六点,起这么早干吗?”
江岁禾看了一眼挂钟,异常火大。
男人无视她的反抗,将她的衣服丢在床上,
“这个点儿,在部队上负重越野五公里已经跑完了。”
江岁禾气恼,
“我又不是你的兵!”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男人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江岁禾在背后比了个中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穿衣起床,睡意都被吓没了,还睡个毛线啊。
等她打理好下楼后,就见男人坐在客厅陪江母聊天,男人看见她微微皱了皱眉,江母也注意到了江岁禾,站起身,略有些责备的说道,
“怎么才起来,小桀等了好一会儿了,赶紧先去喝杯牛奶,一会儿让老王开车送你们回去。”
“妈,不用这么急吧,哪有一大早六点多就去见公婆的?”
江岁禾朝男人翻了翻白眼,一定又是他教唆的。
“怎么没有,小桀家都是军人,这个点去最好不过,唉,你脖子上……”
江母突然噤了声,然后眼神飘忽的看了看二人,咳了一声,道,
“我让人去收拾一下房间。”
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江岁禾疑惑的摸了摸脖子,站在她身后的江岁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丫头,那什么,节制一点,不要留这么明显的‘作案痕迹’。”
江岁禾脸色先是一黑,然后又红,接着就是咬牙切齿的瞪着罪魁祸首,男人脸上却一点儿波澜也没有,不过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略带笑意的眸子在微微荡漾着。
“行了,也别耽搁了,准备一下,就出发吧。”
江老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客厅,年过五十的他看起来依旧威风不减当年,但是斑白的两鬓却已经看见了岁月的痕迹,江老今天看着江岁禾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有慈爱,有欣慰,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却无端的让她心暖。
“还疼不疼?”
终是没忍住,江老伸手轻轻在江岁禾左脸颊上碰了碰,似乎不敢使劲。
酸涩从鼻子蔓延到双眼,江岁禾使劲儿的摇摇头,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江老叹了口气,眼角泄露了一个父亲的脆弱,
“一转眼,丫头可这么大了,二十三年了,一朝要嫁人,我还真是……舍不得。”
眼泪还是没能忍住,江岁禾像小时候一样扑在江老怀里,哽咽道,
“爸,我也舍不得您,我不想嫁人。”
江老笑了,
“傻姑娘,说什么胡话,人生还有很长,以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去走,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要是哪一天累了,倦了,想停下来歇歇,江家的大门永远给你开着。”
江岁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前世到今生,亲情一直是她最大的牵绊,她欠江家的实在是太多了。
“行了,赶紧去吧,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江老推开江岁禾,清了清嗓子,眼角的湿润被他很好的掩盖起来。
“爸,我会对她好。”
男人突然上前握住江岁禾的手,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声音坚定到不容置喙,仿若承诺一般,让人不得不信服,江岁禾也呆到忘了反抗,就那么傻傻的让他牵着。
江老微微点了点头,拂拂背过身道,
“去吧。”
那个孤独的背影,沧桑的让江岁禾的眼眶再一次涩然。
从江家出来,江岁禾都没有再说什么话,任由男人牵着上了车,乖巧的让人不能适应。
“一会儿到了楚苑,不用顾忌太多,做自己就好,他们不难相处。”
男人的声音低沉的想在耳畔,江岁禾一愣,他是在安慰自己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