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然偏头看向狼牙棒的主人，那人却恍若未觉，肃着脸微微动手，一棒止进退，二棒击退猴子，三棒便直至要害，完完全全吓跑了对方。
陆如雨惊喜地叫“宁宁姐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被宁宁抱起来后，眼眶中泪水滚落，将头埋在宁宁脖颈间。
被抱住的身体显而易见的僵硬了，陆京然有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在触及她伤口时微微一顿。
伤口极深，还流着血。
宁宁却像没事人一般，勉强地在陆如雨背上拍了一下，而后很快推开对方，冲陆京然道，“好好保护她，别妨碍我做事。”
对方盯着她，没说话。
宁宁差点被他意义不明的视线整破防。
就在她以为陆京然已经看穿自己的时候，他上前一步，拉过了陆如雨的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接触了一瞬。
陆京然的眼神尤为复杂，冰冷，惊疑，猜忌……
宁宁并不打算深究，正要转身，突然听到了小小怪的提示：
【喔喔喔！老大，他看上去要爱上你了。】
虽然小小怪太夸张了，但“陆京然对她的印象在动摇。”
下意识地，宁宁的脑海里略过这样的想法。
原本就此收手的想法倏忽停滞，她一面注意着那边猴子的动静，一面转而问起小小怪：
“攻略成功的奖励我可以定对吧？”
小小怪默了片刻，语气有些谨慎，【可以……但老大你的攻略能不能正常点，这种情况多来几次，陆京然就直接被你折腾死了。】
宁宁没有回话，火速解决了那边横冲直撞的猴子。
大战结束后，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保镖和陆如雨很快围了过来。
一口一声的“小姐”和“宁宁姐姐”。
他们非要扶着她去找最近的私人医院，宁宁就顺水推舟，半靠在他们的搀扶之下，一幅虚弱无力不堪重负的模样。
地上晕倒的猴子被捆了起来，等待主人决定生死。
宁宁被一行人簇拥着，半抬着眼扫了一圈，陆京然孤身一人在不远处站着。
修长的背影无端透出几分寂寥，宁宁忍不住分神去猜他的心思。
从神游到重新专注，不过短短几秒，昏迷的猴子却突然暴起，挣脱了她与身上的束缚。
宁宁没反应过来，被狠狠锤了一拳。
这还真是头一遭，她在众人惊呼身中呕出一口鲜血。
电光火石之间，事件的走向已经全然脱离了她的掌控。
“陆京然！”
陆京然侧身朝宁宁看了过来，黑眸明亮，眉若远峰。
还来不及看清形势，她从他面前略过，血腥味伴着她身上残留的皂角没入鼻息。
陆京然低下头，将她眼中的焦急看得分明。
猴子快，但头脑的警惕更快。
修长的手先猴子一步，猛地推开。
“疼吗？”
陆京然漠然，牵动嘴角，勾出一个冷冽的笑。
那笑容出现的时间极短，带着一种淬着毒的昳丽，但如昙花一现，宁宁看的并不真切。
因为很快，陆京然的表情淡了下去，神色复杂地接住她瘫倒的身体，问她：
“为什么做这些？”
宁宁的口鼻间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来，泅湿了胸口处的衣物。
而她的身后，赫然是方才暴起的猴子。
“小姐！”
周围是保镖的惊呼，身体疲软后，宁宁唯一的支撑便成了面前的陆京然。
小小怪忍不住感叹：【老大，你也有今天啊，昨天你才刚把陆京然甩飞在地上……】
下意识地，她落在对方肩膀处的双手收紧了，全凭对方的支撑才勉强稳住身形。
“带手机了吗？手机呢？叫救护车！”
“小姐受伤了！快去和宁总说一声！”
拥挤的人群又开始四散，乱成一锅粥，因为宁宁伤的太重，谁都不敢贸然上前来。
一个保镖将陆京然压制住，大概是看见了刚刚他推宁宁，将他当做了这次事件的主导人。
宁宁像个没事人一样，抹去口鼻间洫洫的鲜血，听小小怪尖叫着：
【啊啊啊啊老大你不要死啊老大，你坚持住！！】
宁宁皱着眉，想生气，又很想发笑。
一抬头，不期然撞入一双幽暗深邃的眼。
与陆京然清冷的外表不符，他的瞳仁极黑，盯着人时，总让人有种被审视的错觉。
“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又将一开始的话问了一遍，用的却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语气。
虽说不上关心，倒也没了刚刚浓烈的怀疑。
更像是一句“今天下雨吗”这种无关痛痒的询问。
宁宁才微微张口，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保镖顿时如临大敌，抽出手机的手速更快了。
她紧紧蹙着的眉向周围传达了错误的信号，陆京然别过脸，视线落在不远处哭成泪人的陆如雨身上，这才淡淡地开口。
“疼就别说话。”
宁宁缓缓闭上嘴：“……”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