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就过去了,江锦双坐在窗前画画,画纸上是一个修长挺拔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把剑,伸手在摘树上的果子,画上的人脸庞空着,没有五官,江锦双点了点墨,欲给画中人点上眼睛,将要落笔之时,她停住了,脑子里浮现的是肖景礼的脸庞,在阳光下朝着她温暖地笑着。
暮荷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小姐,小姐”
江锦双被吓了一跳,一抖手,墨滴落在画中人的脸上,她心头一紧,嗔怪道:“暮荷,你急急躁躁的干什么?”
“小姐,我刚刚听老爷和叶国公在议事,叶国公今日是来求亲的。”
江锦双心中一咯噔,她虽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天,但真的到来之际心中竟没有喜悦,只有不安:“噢。知道了。”
“小姐!但……但是我听到说娶你进门为侧室。”暮荷有些担忧,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侧室?他叶临峰如今也并无正室啊?”江锦双握笔的手紧了紧,扭头看向暮荷。
“正室是长公主,说是到时与您一同进门。”暮荷一脸不甘,都快哭了出来。
江锦双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内血红的枫叶缓缓开口:“爹爹如何说?”
“小姐,我还未听到老爷如何回复的,便匆匆回来告诉你了,真是气死我了,小姐,从前就一直听闻长公主性格乖张跋扈,之前在尚书房见过几次,哪次不是高高在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若是您与长公主一起嫁入国公府,那长公主定不会让我们好过!太可怕了!小姐!您可不能去叶家受这份苦啊。” 暮荷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江锦双只是静静地站着,胸前的手紧紧拽着手帕,瞳孔里映满了血红的枫叶,她什么都没说。
“老爷!”身后传来丫鬟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江伯庭满面愁容地走了进来,他在茶桌边坐下,暮荷给他倒上了一杯茶,他举起杯子一口喝了茶杯里的茶,放下杯子,艰难地开口道:“双儿,刚才叶国公来家里……”
还没等江伯庭把话说完,江锦双便回了句:“父亲,我愿意嫁。”
“什么?你可知叶家欲娶你为侧室。”江伯庭一脸震惊。
“我知道。”江锦双淡淡道。
“侧室你也愿意?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家庭,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你可甘心?”江伯庭站起身,背着手一脸严肃。
“父亲,我已不清白。”江锦双没有回头,泪水无声地滴落,满眼悲戚地望着窗外。
“什么!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江伯庭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走到江锦双的身边,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父亲,女儿的身子已经不清白了。”江锦双转头,望着江伯庭,缓缓说道。
“你!你说什么!可是与那叶临峰?”江伯庭只觉五雷轰顶,颤抖着手握住了江锦双的手臂。
“嗯。”江锦双不敢再看江伯庭的眼睛,低着眸子轻应了一声。
“混账!双儿,你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有辱门风!”江伯庭奋力扔下江锦双的手臂,气到声音颤抖。
“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暮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怪不得那叶国公敢上门求娶你为侧室!好啊!你可是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江伯庭气得浑身发抖,暮荷扶着他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父亲,我与那叶临峰有情,还请父亲成全。”江锦双强忍住泪水,一字一句地说着。
“此乃人生大事!你不要后悔!”江伯庭情绪越来越失控,拍着椅子扶手喊道。
“父亲,您明日给国公府传话,就说我愿意嫁叶临峰做侧室。”
“疯了,你真是疯了!”江伯庭起身,气愤地走了。
江伯庭出门后,江锦双浑身瘫软,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暮荷赶紧上前欲扶起江锦双,可江锦双死死地把着桌腿不肯起:“小姐,既然委屈就让老爷回了这门亲事,不要嫁叶家。你到底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啊!不要做傻事啊小姐。”
“暮荷,你不懂,你不懂……说什么都晚了。”江锦双崩溃大哭。
夜晚,江锦双面无表情躺在床上,无声的泪水使劲地淌,枕头湿了一大片。四周越来越静,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风越发凛冽呼啸着拍打着窗沿,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江府大门被敲响。醒着的江锦双一下被这动静惊到,心想,这么大半夜的会是谁。
她起身下床:“暮荷,暮荷?”
暮荷揉着眼睛从外面进来:“怎么了小姐。”
“你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是吗?”暮荷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好像有车马声?”
“皇上有旨!江府上下速来接旨!”一个细高的太监音传来。
江锦双心中一惊:“是圣旨?”说着赶紧向前庭冲去。
此时江伯庭也从房内出来,往前庭急走,一脸惊恐,使劲回忆自己近日来是否有在圣上面前做什么不妥之事。
直至前庭,江伯庭脚步不由地发软,这半夜的,宣圣旨也就罢了,更瘆人的是眼前将要宣读圣旨的竟是皇帝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