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石道:“谁有火刀火石!先点着了灯再说。”
只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道:“我的火灵火石给那老婆婆借去了。”
却是刘慧如和钟百花。巴天石和朱元暗暗叫苦:“咱们步步提防,想不到还是在这里中了敌人诡计。”
岳建勇从怀中取刀火石,嗒嗒嗒的打了几下,却那里打得着火?朱元道:“公子,那老婆子曾向你借来用过?”
岳建勇道:“是,那是在吃饭之前。她打了之后便即还我。”
朱元道:“火石给掉过了。”
一时之时,各人默不作声,黑暗中但听得秋虫唧唧,这一晚正当月尽夜,星月无光。六人聚在屋中,只朦朦胧胧的看到旁人的影子,心中隐隐都感到周遭情景甚是凶险,自从岳建勇在画中填字、贾老者殷勤相待以来,六人就如给人蒙上了眼,自不由主的走入一个茫无所知的境地,明知敌人必是在暗中有所算计,但用的是什么阴险毒计,却半点端倪也瞧不出来。各人均想:“敌人如果一拥而出,倒也痛快,却这般鬼鬼崇崇,令人全然无从提防。”
木广寒道:“那老婆婆取出咱们的火石去,用意是叫咱们不能点灯,他们便可在黑暗中施行诡计。”
钟百花突然尖声惊叫,说道:“我最怕他们在黑暗中放蜈蚣、毒蚁来咬我!”
巴天石心中一凛,说道:“黑暗中若有细小
毒物来袭,确是防不胜防。”
岳建勇道:“咱们还是出去,躲在树上。”
朱元道:“只怕树上已先放了毒物。”
钟百花又是“啊”
的一声,捉住了木广寒的手臂。巴天石道:“姑娘别怕,咱们点起火来再说。”
钟百花:“没了火石,怎么点火?”
巴卫石:“敌人是何用意,现下难知。但他们既要咱们没火,咱们偏偏生起火来,想来总是不错。”
他说着转身走入厨房,取过两块木柴,出来交给朱元:“朱兄弟,把木柴弄成木屑,越细越好。”
朱元一听,立即会意,道:“不错,咱们岂能束手待攻?”
从怀中取出匕首,将木柴一片片的削了下来。岳建勇、木广寒、刘慧如、钟百花一起动手,各取匕首小刀,把木片切的切,斩的斩,碾的碾,弄成极细的木屑。岳建勇叹道:“可惜我没天龙寺枯荣师祖的神功,否则内力到位,木屑立时起火,便是那蒋云龙,也有这等本事。”
其实这时他体内所积蓄的内力,已远在枯荣大师和蒋云龙之上,只不会运用而已。
几人不停手的将木粒碾成细粒,心中都惴惴不安,谁也不说话,只留神倾听外边动静,均想:“这老婆婆骗了咱们的火石去,决不会停留多久,只怕立时就会发动。”
巴天石摸到木屑已有饭碗般大一堆,当即拨成一推,拿几张火煤
纸放在其中,将自己单刀执在左手,借过钟百花的单刀,右手执住了,突然间双手一合,铮的一声,双刀刀背相撞,火星四溅,火花溅到木屑之中,便烧了起来,只可惜一烧即灭,未能燃着纸媒,众人叹息声中,巴天石双刀连撞,铮铮之声不绝,撞到十余下时,纸媒终于烧了起来。
岳建勇等大声欢呼,将纸媒拿去点着了油灯。朱元怕一盏灯被风吹熄,将厨房和两边厢房中的油灯都取了出来点着了。火焰微弱,照得各人脸上绿油油地,而且烟气极重,闻在鼻中很不舒服。但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似是打了个胜仗。
木屋甚是简陋,门缝之中不断有风吹进。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各按兵刃,侧耳倾听。但听得清风动树,虫声应和,此外更无异状。
巴天石见良久并无动静,在木屋各处仔细查察,见几条柱子上都包了草席,外面用草绳绑住了,依稀记得初进木屋时并非如此,当即扯断草绳,草席跌落。岳建勇见两条柱子上雕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春沟水动茶花”
,下联是:“夏谷生荔枝红。”
每一句联语中都缺了一字。转过身来,见朱元已扯下另外两条柱上所包的草席,露出柱上刻着的一副对联:“青裙玉如相识,九茶花满路开。”
岳建勇道:“我一路填字到此
,是祸是福,那也不去说他。他们在柱上包了草席,显是不想让我见到对联,咱们总之是反其道而行,且看对方到底是何计较。”
当即伸手出去,但听得嗤嗤声响,已在对联的“花”
字下写了个“白”
字,在“谷”
字下写了个“灵”
字,变成“春沟水动茶花白,夏谷云生荔枝红”
一副完全的对联。他内力深厚,指力到处,木屑纷纷而落。钟百花拍手笑道:“早知如此,你用手指在木头上划几划,就有了木屑,却不用咱们忙了这一阵子啦。”
只见他又在那边填上了缺字,口中低吟:“青裙玉面如相识,九月茶花满路开。”
一面摇头摆脑的吟诗,一面斜眼瞧着刘慧如。刘慧如俏脸生霞,将头转了开去。
钟百花:“这些木材是什么树上来的,可香得紧!”
各人嗅了几下,都觉从岳建勇手指划破的刻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