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医见玄寂、玄难二位高僧都这么说,料知无误,便道:“如此说来,世上居然还有旁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了。此人下手之时,受了什么阻挡,掌力消了十之七八,是以李姑娘才不臻当场毙命。此人掌力雄浑,只怕能和玄慈方丈并驾齐驱。”
宋玄心下钦佩:“玄慈方丈这一掌确是我用铜镜挡过了,消去了大半掌力。这位刘神医当真医道如神,单是搭一下亚雪的脉搏,便将当时动手过招的情形说得一点不错,看来他定有治好亚雪的本事。”
言念及此,脸上露出喜色,说道:“这位小姑娘倘若死在大刚掌掌力之下,于报国派的面子须不大好看,请刘神医慈悲。”
说着深深一揖。
刘神医嘿嘿冷笑,道:“日后不敢忘了大德?难道今日你还想能活着走出这隐雾山庄么?”
宋玄道:“是活着出去也好,死着出去也好,那也管不了这许多。这位姑娘的伤势,总得请你医治才是。”
刘神医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替她治伤?”
宋玄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刘先生在修真界中广行功德,眼看这位姑娘无辜丧命,想必能打地劝先生的恻隐之心。”
刘神医道:“不论是谁带这姑娘来,我都给她医治。哼,单单是你带来,我便不治。”
宋玄脸上变色,森然道:“众位今日群集隐雾山庄,为的是商议对付宋某,姓宋的岂有不知?”
亚
雪插嘴道:“啊哟,小黄,既然如此,你就不该为了我而到这里来冒险啦。”
宋玄道:“我想众位都是堂堂丈夫,是非分明,要杀之而甘心的只宋某一人,跟这个小姑娘丝毫无涉。刘先生竟将痛恨宋某之意,牵连到李姑娘身上,岂非大大的不该?”
刘神医给他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才道:“给不给人治病救命,全凭我自己的喜怒好恶,岂是旁人强求得了的?宋玄,你罪大恶极,我们正在商议围捕,要将你乱刀分尸,祭你的父母、师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你便自行了断吧!”
他说到这里,右手一摆,群雄齐声呐喊,纷纷拿出兵刃。大厅上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说不尽各种各样的长刀短剑,双斧单鞭。跟着又听得高处呐喊声大作,屋檐和屋角上露出不少人来,也都手执兵刃,把守着各处要津。
宋玄虽见过不少大阵大仗,但往常都是率领丐帮与人对敌,己方总也是人多势众,从不如这一次孤身陷入重围,还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女,到底如何突围,半点计较也无,心中实也不禁惴惴。
亚雪更是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小黄,你快自行逃走,不用管我!他们跟克无怨无仇,不会害我的。”
宋玄心念一动:“不错,这些人都是行侠仗义之辈,决不会无故加害于她。我还是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但随即又想;“大丈夫救人当救彻。刘神医尚未答允治伤,不知她死活如何,我宋玄岂能贪生怕死,一走了之。”
纵目四顾,一瞥间便见到不少武学高手,这些人倒有一大半相识,俱是身怀绝艺之辈。他一见之下,登是激发了雄心豪气,心道:“宋玄便是血溅隐雾山庄,给人乱刀分尸,那又算得什么?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哈哈一笑,说道:“你们都说我是邪魔,要除我这心腹大患。嘿嘿,是邪魔还是正派修者,宋某此刻自己也不明白……”
人丛中忽有一个细声细气的人说道:“是啊,你是杂种,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种。”
这人便是先前曾出言讥刺丐帮的,只是他挤在人丛之中,说一两句话便即住口,谁也不知到底是谁,群雄几次向声音发出处注目查察,始终没见到是谁口唇在动。若说那人身材特别矮小,这群人中也无特异矮小之人。
宋玄听了这几句话,凝目瞧了半响,点了头,不加理会,向刘神医续道:“倘若我是正派修者,你今日如此辱我,宋某岂能善罢干休?倘若我果然是邪魔,决意和正派修者豪杰为敌,第一个便要杀你,免得我伤一个正派英雄,你便救一位正派好汉。是也不是?”
刘神医道:“不错,不管怎样,你都是要杀我的了。”
宋玄道:“我求你今日救了这位姑娘,一命还一命,宋某永远不动你一
根汗毛便是。”
刘神医嘿嘿冷笑,道:“老夫生平救人治病,只有受人求恳,从不受人胁迫。”
宋玄道:“一命还一命,甚是公平,也说不了是什么胁迫。”
人丛中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忽然又道:“你羞也不羞?你自己转眼便要给人乱刀斩成肉酱,还说什么饶人性命?你……”
宋玄突然一声怒喝:“滚出来!”
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群雄均是耳中雷呜,心跳加剧。
人丛中一和要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败,群雄都不认得他是谁。
忽然有人叫道:“啊,他是色魔路文超。”
群豪听得他是“鬼头刀”
范玉鹏,更加怒不可遏,齐声喝骂,心中却也均栗栗危惧。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