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半月。
半个月来,应渊每日都是公务缠身,不得半日空闲。尤其是近几日,魔界蠢蠢欲动,他每日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在巡视军务。
日日如此。
他刚巡视完军务回到衍虚天宫,就见他的书房中来了一个他念了许久的人。
陆景也在书房内。
见到来人的喜悦瞬间冲散了连日处理公务带来的阴翳,他兴冲冲地奔进书房。
见应渊回来,桓钦起身行礼。
“桓钦,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桓钦却道:“礼不可废。”
应渊心中一阵失落。
自桓钦回来后,他逼着自己不去见他,就是怕看见他这副客气生疏的模样。
可他能控制自己身体,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日日思念,却不得见,心只会更痛。
只要能见到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聊这些虚礼了,我们也有很久没有对弈了,今日,你可愿陪我手谈一局?”
应渊期待地望着他,只见桓钦轻轻笑了一下,薄唇轻启,说了一个“好”字。
应渊满脸喜色,和桓钦一齐坐下,又吩咐陆景去泡重新两盏茶过来。
陆景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盏茶,就自己去门外守着。
桓钦拿起一颗棋子,认真思考着第一子要下在何处,半晌过去,他还是没有头绪,索性就轻轻一扔,扔哪里算哪。
随后,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眉头微皱,这不是他常喝的六雾茶。他这才想起,那个茶师已经被调到他宫中了,衍虚天宫又何来六雾茶?
哎,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应渊也落下一子。
桓钦将茶盏放下,瞥了一眼窗外,随口道:“我们这局棋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陆景一直在外面守着也辛苦,不如让他去休息吧。”
自再次见到桓钦,应渊就已将其他事抛诸脑后,还是此时听桓钦提起,他这才想起陆景还在门外守着。
陆景一直守在外面,确实不好。
他轻喊一声,“陆景,你先去休息吧。”
陆景应了一声,“是。”
陆景走后,桓钦两人又接着下棋。
这还是他们自桓钦被贬回来后第一次对弈,两人都格外珍惜这次机会,每走一步棋都需要深思许久。
一个时辰过去,局棋堪堪过半。
桓钦摩梭着手中的棋子,思考着下一子该走哪里,这一思考又是许久。
应渊也是不急,静静地等着。
桓钦还未想出门路,却忽然瞥见轻昀引着萤灯进入院子,他们正快步朝书房走来。
萤灯手中拿了一个看不清的贵重之物,她走得十分谨慎,故而慢了轻昀几步。
轻昀见她没有跟上,只能放缓脚步等她一起。
桓钦见到他们二人,勾起唇角笑了笑,随手落子,继而起身道:“帝君,小仙宫中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
应渊急忙起身挽留,“可是这局棋还没分出胜负,不如……”
桓钦却道:“下次吧!”
应渊眼眸一暗,心情更是沉重。下次,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桓钦说完,径直出门,却在门口迎面碰上萤灯和轻昀两人。
这两人,一个是天帝老儿的亲信,一人是天帝老儿安插在应渊身边的眼线,两个他都不喜欢。
“见过计都星君。”轻昀行礼道。
桓钦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萤灯。
萤灯自知仙阶不如桓钦,此刻又有应渊在一旁,她就是再不喜欢桓钦,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她福下身,做出一副恭敬姿态,只不过这礼行得不太规范,看着碍眼。
桓钦冷笑道:“萤灯掌事身居高位,怎地连行礼都不会了?你毕竟是从衍虚天宫出去的人,你的言行关乎帝君和衍虚天宫的脸面,掌事这礼还是行得标准些才好。”
萤灯咬牙切齿地垂着头,正要重新再行一次礼,却突然感觉有一道仙力侵袭全身,那道仙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又迫使她压低了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是桓钦所为,却也挣脱不得。
轻昀距他们最近,自然也能感受到这道的存在。
应渊当然也知道,只不过萤灯确实该罚,是以,桓钦想教训萤灯,他并没有阻止,而是静静地在窗边坐着。
桓钦也算准了他不会管这事。
萤灯软下声音,重新礼道:“萤灯不知礼数,还请计都星君宽恕。”
桓钦冷声道:“免礼。”
桓钦撤去压在萤灯身上的仙力,萤灯与轻昀两人直起身,急忙给他让出一条路。
桓钦阔步离去,行到院子中间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窗边的应渊,却对上应渊不舍的眼神,他怔了怔,才道:“帝君,不知可否借几本你宫中的典籍看看?”
“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说完,应渊欲起身。
桓钦急忙道:“就不麻烦帝君了,小仙认路,不如就让轻昀仙君陪我去吧。”
应渊怔了怔,失神片刻,他才回答:“好!”
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