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来默了默,半晌才道:“如若果真查到是七喜故意为之,我愿意补偿香儿姑娘。”
“补偿?”
段氏眉梢微扬,“这么说,你愿意纳她为妾?”
宋冬来再次沉默。
好半晌,他才看向段氏,郑重道:“如果这是香儿姑娘的意愿,我可以答应。”
“好!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反悔!”
段氏直直地盯视宋冬来。
只要开了这个头,有第一个就能有第二个。
一个赵香儿不算什么。
她可以再给宋冬来选李香儿,王香儿。
宋冬来点了点头。
段氏立刻道:“那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等着看结果!”
段氏说完,拂袖而去。
段氏一走,薛婉清也温声细语地安慰了赵香儿几句,准备离开。
“弟妹,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孩子,别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万一闯出大祸来,伤的可是侯府的颜面!”
薛婉清走之前,还不忘“好意”提醒杜宝钏。
杜宝钏气得浑身发抖。
薛婉清带着丫鬟仆妇出了雁归轩。
高跟木屐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踩在她心头,每一步都踏着欢快的节奏。
回到自己院子里,薛婉清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她一把摘下头上的珠钗,随手扔在桌上,清脆的撞击声让她心情大好。
“去,把今天的事,给我传出去!”
薛婉清斜倚在贵妃榻上,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嘴角噙着一抹得意。
“就说……”
她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丫鬟,眼里闪过狡黠。
“三房的几个孩子都被三夫人教坏了,个个心肠歹毒,连怀孕的姨娘都敢加害!尤其是那个七喜,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长大了还得了?简直就是个祸害!”
丫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便躬身退了出去,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好消息”散播出去。
薛婉清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看着铜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满意地笑了。
杜宝钏、宋冬来,你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不过半天的功夫,关于三房的传言就如同风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侯府。
花园里,几个正在修剪花枝的粗使婆子凑在一起。
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不时地往三房的方向张望,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厌恶。
“三房的那个七姑娘,竟然把赵姨娘给推倒了,害得赵姨娘小产了呢!”
“真是作孽啊!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太可怕了……”
类似的议论声,在侯府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
“听说啊,三房的那几个孩子都被三夫人给教坏了,都是白眼狼,根本不把侯府的人放在眼里!”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怕什么!我一个嫂子在那边厨房当差,亲耳听到的!说是七小姐还专门放狗咬人呢!”
“啊!这个我知道,七小姐那条黄狗,看起来就吓人得很!”
“没错!我每次看到那几只猫狗,都得绕道走呢……赵姨娘那么娇弱,还怀了身孕,见到那条黄狗朝她扑过去,估计都吓坏了吧?”
“可不是嘛,说是赵姨娘摔到了地上,溜了好多血啊,孩子当时就没了!”
“啧啧啧啧,这得是多恶毒的心肠啊!”
“不就是借着孩子小故意使坏嘛……”
一个仆妇压低声音道:“都是侯府的少爷小姐,再是重罚也重不到哪里去,反正姨娘的孩子是被弄掉了……这可真是好计策啊!”
“谁说不是呢?我娘以前还总和我说乡下人淳朴厚道,看看三夫人她们就知道,这话根本不可信!”
“就是!”
……
宋之棋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手里握着的书本却迟迟没有翻动。
“父亲,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调查?”
宋冬来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赵香儿小产,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七喜的心声我们都听到了,明显是赵香儿故意陷害。”
宋冬来沉声道:“重点在于,你祖母不相信你母亲和七喜,只相信赵香儿的胡话。”
这也是正常。
谁会相信一个女子故意弄掉自己的孩子,让自己冒着大出血的生命危险,只为陷害旁人。
赵香儿如果是受宠妾室能扶正也就罢了。
可她又不是。
她有孩子,明显更占优势。
这一点,宋冬来倒是能够解释。
“因为她心知肚明,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孩子。”
就算赵香儿顺利生产,她的这个孩子也极有可能被认为孽种。
宋之棋点了点头。
“父亲,既然赵香儿真的有过身孕,那她……一定有奸夫!”
宋冬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赵香儿出身卑微却一心想要攀高枝,不惜牺牲她自己的名节来成就青云路。
一个女子到了廉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