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敏心念电转，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卢公子，你别瞪我啊，其实吧，我也很难受啊，有这样一个堂弟比照着，我的日子比你还难过啊！”
卢进甘本来已经谋划着晚上要收拾宋子敏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和自己放肆。
突然听到宋子敏这番话，他怔了一下。
卢进甘眯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子敏。
这个时候，周围的学子们看完成绩，又见霸道蛮横的卢进甘过来，大部分人已然离开了。
留在这里的，就是卢进甘的几个狐朋狗友。
这些少年都是凭借优越的家世才进了麓山学院，平日里招猫逗狗，和学习上进根本不沾边。
“哎呦，原来你也是受害人啊！”
卢进甘起了兴致，朝宋子敏走近几步。
“来来，和我详细说说！”
宋子敏说了不少关于宋之棋的私事，还对着卢进甘大吐苦水。
没几日，卢进甘就把他引为了同路人。
翌日午后。
阳光穿透树梢，洒在书院的青石板上，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卢兄，那个乡下泥腿子，最近在书院里又特别得意啊，夫子连夸了他三回！”
宋子敏来找卢进甘，故意提起宋之棋，表现出他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无奈和委屈。
他的面容上着愁苦。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成了圣人，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看法！”
“哼！不过是个乡野村夫，靠着几分小聪明讨好那些夫子罢了。”
卢进甘冷冷回应，脸上的不屑透着几分恼火。
“可不是嘛！”宋子敏心中暗喜。
看来，他的挑拨已经初见成效。
“我跟你讲，他那一副假高尚的样子，真让人恶心……他还喜欢和那些寒门学子走在一起，好像他多么与众不同似的！”
宋子敏低声说着，声音如鬼魅，带着无形的推波助澜。
“他凭什么在这里膨胀？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穷酸，猪八戒披了人皮就以为自己了不得，真真可笑！”
卢进甘的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
宋子敏蹙眉。
听说卢进甘夜夜笙歌，酒楼妓馆过夜是常态。
看他这副疲累的样子，这几日肯定又没干好事。
“卢兄，你说得对，他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宋子敏故作轻松，双手随意搭在桌边，眼神中透出几分无奈。
“可惜啊，他是我堂弟，我不好对他下手，如果不是这层关系，我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他微微侧头，观察着卢进甘的每一寸表情。
“哈！你这个堂兄当的，可真是窝囊！”卢进甘毫不客气地嘲讽宋子敏。
宋子敏不以为意，叹息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嫡庶早就乱了套，我们北院也势单力薄，无以为继啊！”
卢进甘倒是没想到宋子敏这么坦率，对自家的丑事毫不遮掩。
他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宋子敏的肩膀。
“你小子，很想得开啊！”
“想不开又如何？”宋子敏苦笑，“我又不是你，倘若我有范阳卢氏的底气，我才不会让我那个堂弟在我头上蹦来蹦去！”
宋子敏话语里若有若无的暗示更强了。
“我原本也不想和他计较，哪知道这小子变本加厉，我家中……”
卢进甘话到这里却突然刹了车。
他斜着眼睛扫视宋子敏，“你这话里话外地不怀好意……是想让我对你堂弟出手？”
“哈！你想得挺美啊！”
卢进甘讥嘲地笑了一声，“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他在宋子敏脸上轻拍了两下。
宋子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慢过，怒气霎时涌了上来。
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卢兄，你家里在朝中势力庞大，想要对付一个乡下泥腿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宋子敏故意抛出这句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挑衅。
他深知卢进甘的自负，不可容忍别人看不起自己。
“哼，那是自然！”
卢进甘傲慢地扬了扬下巴，自信满满。
随即，他眉头一皱，狐疑地看向宋子敏。
“你这么坚持不懈地想要我帮你出手，到底是为什么？别和我说你们两个没有私怨，我可不信！”
宋子敏长长地叹了口气，十分无辜。
“不瞒卢兄，我与他之间，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渴望被理解的无奈。
“你也知道，若不是看在同族的份上，谁会愿意和他这样的乡下土包子沾上关系？”
卢进甘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这种人的极度不屑。
他自小耳濡目染，家世显赫的他向来只与门第相当的人交往。
宋之棋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他显示优越感和家世的对象。
“说起来，我能进入麓山书院，还真是费了一番周折。”
宋子敏见他放松了警惕，把握机会趁热打铁。
“原本我才是内定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