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达清了清嗓子,“从今日起,冬来可以参与家族的重要决策和我一起在书房议事,为侯府分忧!”
听到这话,宋云霄再也忍不住了。
“父亲,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涨红,“三弟才刚回侯府,对府中事务一窍不通,如何能……”
“云霄!”
宋仲达不悦地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冬来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不会可以学啊,你之前也不是什么都精通!”
“我……”
宋云霄语塞,胸膛剧烈起伏。
他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坐在他身旁的薛婉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自己儿子遭了大罪,一番折腾下来,得意的反而是三房。
杨妈妈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本就对杜宝钏心存芥蒂,如今见宋冬来一家如此受宠,心中更是嫉恨交加。
坐在一旁的侯夫人段氏像是没看到宋云霄和薛婉清难看的脸色一般,笑吟吟地开口道:“侯爷说得对,冬来是个有本事的,就该让他多为侯府出力。”
她转头看向杜宝钏,和颜悦色。
“宝钏啊,你也是个能干的,以后就帮着婉清一起管理府中的中馈吧,也让她轻松轻松。”
“母亲,我才是侯府的长媳,这中馈之事,何时轮到一个乡下妇人插手?”
薛婉清腾地站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旁人笑话?”
“放肆!”
段氏重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跳了跳。
“浩文的病是谁治好的?你说这话,是不是在过河拆桥?”
她一脸怒气的看向薛婉清。
“你就不怕别人笑话?”
薛婉清噎了一下,深呼吸几次,才缓了语气。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三弟和弟妹才刚进京,他们对府里的状况还不熟悉……”
段氏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就因为不熟悉,才要给她学习的机会!这事,就这么定了!”
……
阴云密布,秋风凛冽。
破败的寺庙里,檐角滴水如泪。
乔氏蜷缩在角落,粗布麻衣裹不住瑟瑟发抖的身躯。
枯槁的面容上,深陷的眼窝里噙着泪水,这副凄凉模样哪还有半点北院主母的风采。
宋子敏跪在母亲面前,握住她冰凉的双手。
乔氏哭诉声声,泪如雨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乔氏的指甲深深掐进儿子的手背。
宋子敏面不改色,任由鲜血渗出。
“没想到那件事暴露得如此之快……”乔氏的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宋子敏咬紧牙关,强忍泪水。
他心如刀绞,却不敢流露丝毫软弱。
母亲口中的“那件事”,他心知肚明。
为了争夺侯府爵位,乔氏暗中对南院侯府长孙宋浩文下毒。
宋子敏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从小到大对他的疼爱。
幼时生病,母亲彻夜未眠。
少年习武,母亲亲自为他熬制药浴。
年少参加科考,母亲四处奔波为他寻找名师。
母亲的每一分付出,每一次牵挂,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哪怕此刻母亲做了错事,他也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啊。
“宋之棋他竟然有一封进入麓山书院读书……”
乔氏的声音越来越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她紧紧抓住宋子敏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可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啊!麓山书院的规矩向来是只择一人,他要是能进书院,你就没有机会了啊!”
宋子敏猛地抬头,眼中怒火燃烧。
他死死盯着破败的墙壁,仿佛要用目光将其洞穿。
墙上斑驳的痕迹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化作宋之棋那张可恨的面孔。
“母亲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宋子敏低声说道,声音里藏着刀子般的寒意。
离开寺庙,宋子敏径直回到侯府。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父亲宋云霆的书房,推门而入。
“父亲,我有事相询。”
宋云霆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向儿子。
他注意到儿子眼中的阴霾,微微皱眉,“何事?”
“我想知道,我是如何获得麓山书院的入学资格的?”
宋子敏直视父亲的眼睛,语气坚定。
宋云霆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是你叔祖父的功劳,我去求了他,说你受乔氏影响心情低落无心乡试。他这才动用关系,让你和宋之棋一同入学。”
宋子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强压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多谢父亲。”
离开书房,宋子敏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宋之棋头上。
那个可恨的堂弟,凭什么也能进入麓山书院?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