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议论纷纷,恐惧和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那些富商要逃跑!”一个百姓指着甲板边缘大叫。
那里聚集着一群衣着华贵的商贾人家,他们好似在寻找可以逃生的船只。
一个船工指着底舱入口,那里浓烟滚滚,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小船都在底舱,你们如果需要,就自己下去拿吧!”
下去?
富商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底舱。
“我出钱!谁去拿船,我给他一千两银子!”一个夫人急切地喊道。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猛,她的心里越来越慌。
“一千两?”
船工们不屑地笑了,“命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这边厢。
杜宝钏和宋知琴带着七喜四喜,紧紧拉着五福和六福,焦急地寻找着宋冬来的身影。
“娘,我爹呢?怎么看不到他?”
四喜扯着杜宝钏的衣袖,眼里尽是担忧和不安。
“别担心,你爹会没事的!”
杜宝钏强忍着泪水,安慰着女儿。
她焦急地望着奔跑来回的百姓,搜寻宋冬来的身影。
鲍四海急得连连跺脚。
这会儿,他的晕船倒是不药而愈了。
一个黑影倏地从楼上跃下,重重落在甲板上,正是水匪的首领刀疤脸。
他狞笑着,手中钢刀在火光映照下更显狰狞。
“哈哈哈!都给老子去死吧!”
刀疤脸狂吼一声,挥刀便朝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妇人砍去。
“啊!”
老妇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娘!”一个年轻的女子扑到老妇人身上,悲痛欲绝。
“下一个就是你!”
刀疤脸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逼近那名女子。
“畜生!住手!”
一个船工抄起一根木棍,奋力朝刀疤脸砸去。
“找死!”
刀疤脸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将船工的胳膊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船工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伤口。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跟老子斗?”
刀疤脸狂妄地大笑起来,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在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快感。
越来越多的水匪从楼上跳下,他们就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挥舞着手中的屠刀,肆意收割着无辜的生命。
甲板上顿时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惨叫声、哀嚎声、刀剑碰撞声,交织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歌。
宋峥看着眼前这人间惨剧,目眦欲裂。
“跟我上!”
他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刀疤脸面门。
宋家的护卫们跟在他身后,一拥而上。
刀疤脸显然没料到这群人中还有如此高手,慌忙举刀招架。
“当”的一声脆响,刀疤脸被震退数步,虎口发麻。
“有两下子!老子今天就拿你祭刀!”
刀疤脸怒吼一声,再次扑向宋峥。
宋家护卫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此时在宋峥的带领下,结成阵型,与水匪们展开殊死搏斗。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一个护卫躲闪不及,被水匪一刀砍中后背,顿时血流如注。
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反手一剑,将那水匪刺了个透心凉。
另一个护卫被两个水匪夹击,险象环生。
宋峥一个箭步上前,挥剑荡开水匪的攻击,然后一记凌厉的横扫,将其中一个水匪砍翻在地。
“杀!一个不留!”
宋峥怒吼着,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个水匪的生命。
可是水匪人数众多,悍不畏死,宋家护卫们虽然武艺高强,但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之际,一声巨响,仿佛来自地狱的丧钟,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三楼不堪重负的梁柱,终于被烈焰吞噬,轰然断裂。
燃烧的巨木,带着无数火星和浓烟,直直砸向二楼甲板。
“轰——”
剧烈的震动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倾斜。
漕舫像一只被巨兽撞击的小木船,疯狂地摇晃起来。
甲板上无论是厮杀的水匪,还是奋力抵抗的护卫,亦或是惊恐躲避的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掀翻在地。
“啊!”
“救命啊!”
“我的腿!我的腿!”
人们在倾斜的甲板上翻滚、碰撞。
哭喊声、惨叫声、绝望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末日降临。
燃烧的木梁碎片,夹杂着火星,如同残酷的火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火星落在人们的头发上、衣服上,甚至裸露的皮肤上,瞬间燃起新的火苗。
二楼甲板原本只是被浓烟笼罩,此时被燃烧的梁柱砸穿,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
熊熊烈火争先恐后地涌上来,瞬间将整个二楼吞没。
原本就如同炼狱般的漕舫,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