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四海见宋冬来开了口,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那就有劳赵船东了。”宋冬来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赵富贵满脸堆笑地带着宋冬来等人登上了船。
船舱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豪华。
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宋家人被安排在二楼客房,房间彼此相邻,装修精致典雅,家具一应俱全。
“哇!这房间好漂亮啊!”
四喜一进房间就欢呼起来,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娘,你看这床好软啊!”
六福开心地在床上蹦蹦跳跳,“这可比家里的床舒服多了。”
杜宝钏拍了六福一下。
“别乱跳,等下要开船了!”
宋冬来走到窗边,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的景象,心中百转千回。
“爹,你想什么?”
宋之棋走到宋冬来身边,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要走了,还有些留恋……”
宋冬来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
“爹,你是不是在担心京城的生活?”
宋冬来沉默了片刻,才道:“去了京城,我也不知道等待咱们一家的会是什么。”
宋之棋看着宋冬来,语气坚定。
“爹,我相信,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我们。”
“没错!”
宋冬来吐出口气,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
“起航喽——”
随着船老大一声浑厚的吆喝,岸上十几个精壮的船工齐声喊着号子,粗大的缆绳绷得笔直,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将船慢慢拉离岸边。
巨大的船身缓缓移动,挤压着水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激起层层白色的浪花,木板搭建的码头也随之轻轻震颤。
几个小娃趴在二楼船舷边,看着逐渐远离的码头。
岸上的人群越来越小,他们兴奋地指着岸边高声喊叫。
七喜也激动地挥舞着小手,又蹦又跳。
漕舫缓缓驶入宽阔的河道、
两岸的房屋、树木和人群渐渐后退,最后变成了一幅幅美丽的风景画。
河面上,大小船只来来往往。
船夫们摇着橹,哼着小曲,悠然自得。
天空中,几只海鸥在自由自在地飞翔,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好了,快回来吧!”
杜宝钏招呼几个小娃儿回房里去。
四喜恋恋不舍,边走边回头。
宋知琴失笑道:“咱们只是先回船舱里去,这景色又不会跑掉,你怕什么呀!”
四喜这才反应过来。
“就是嘛!这又不是赶集,看一次就没有了!”
四喜拉着七喜,笑嘻嘻地回了舱房。
……
运河上的景色日复一日,漕舫也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巨兽,慢吞吞地朝北方爬行。
四喜早就失去了初上船时的兴奋,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木栏。
远处,高大的杨树像列队的士兵,守护着两岸的良田。
几只水鸟掠过河面,它们的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晃动,像是顽皮的孩子在追逐嬉戏。
“哎……”
四喜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她这会儿功夫叹的第八口气了。
得知还要在船上待一个多月才能到京城,她原本对旅途的期待,已经变成了度日如年的煎熬。
另一间舱房里。
杜宝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宋知琴连忙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娘,您再忍忍,三舅说了,这药喝下去,过一会儿就能缓解。”
杜宝钏接过茶杯,强忍着恶心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已经是她今天喝的第二回治晕船的药,可这该死的晕船症状却丝毫没有减轻。
与杜宝钏同病相怜的,还有二管家鲍四海。
他躺在房间里,脸色比杜宝钏还要难看几分。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哎呦……我的老天爷,我这晕船什么时候能好啊?”
鲍四海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声音断断续续,听得有福和有禄心里直发毛。
有福担心地问道:“鲍管家,您要不要喝点水?”
鲍四海摆了摆手。
他现在别说喝水,就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像是在受刑。
……
二楼的甲板上,五福兴致勃勃地玩着一只木头小鸟。
这小鸟是二舅杜振江亲手雕刻的,小鸟的翅膀和尾巴连接着细线,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栩栩如生地扇动翅膀。
五福对它爱不释手。
他牵动细线,让小鸟在甲板上“飞翔”。
“喂,你这只鸟,给我玩玩!”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走到五福面前,语气霸道。
五福抬头一看,是一个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