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门楼高高耸立。
杭城”二字龙飞凤舞,说不出的气派。
城门洞开,如一只巨兽张开大口,吞吐着来往的人潮。
七喜坐在马车上探出脑袋,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只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
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混杂着阵阵吴侬软语,织成一曲热闹的市井交响乐。
两边的酒肆茶楼一家挨着一家,幌子旗帜迎风招展,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哇!大姐,你看那是什么?还会自己动!”
四七喜指着路边一个皮影戏的摊位,兴奋地叫起来。
只见那薄薄的驴皮剪影在艺人的巧手下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看得几个小娃儿目瞪口呆。
“那是皮影戏。
” 宋知琴笑着解释, “等我们安顿好了,再带你们来看,好不好?”
“好!”四喜用力点头,眼睛却舍不得从那精彩的表演上移开。
七喜则被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吸引住了。
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大姐,我想吃糖葫芦!】
七喜扯着宋知琴的袖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五福和六福此时正指着路边的摊位,争论不休。
“那个好看,老虎可真是威风!”
六福指着一个卖泥塑的小摊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其中一只泥塑老虎做得活灵活现,尤其吸引人。
“泥做的没意思,还是小鸟好,看,那个小鸟还会唱歌呢!”
五福看向旁边一个卖鸟笼的小贩,指着里面五颜六色、唧唧喳喳的鸟儿。
“哎呀,鸟有什么意思,家里都有呱呱了!”六福噘嘴反驳。
“泥老虎就更没劲了,二哥和三哥都会做……”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宋知琴笑着安抚两个小娃儿。
“等到了客栈安顿好,喜欢什么都买给你们,行不行?”
五福六福听得喜笑颜开,继续东张西望。
鲍四海一直留意着前方,远远地看到百安居的招牌。
他轻轻敲了敲车厢,对车夫说道:“就是那里,百安居。”
他转头,对身后的马车扬声喊道:“三爷,三夫人,前面不远处就是客栈了。”
宋冬来听到鲍四海的声音,撩开车帘看了看,笑着点头。
“到了先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舟车劳顿,辛苦你们了。”
鲍四海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自己率先跳下马车。
宋冬来和杜宝钏也带着孩子们下了车。
客栈门口的小二眼尖,早看到几辆华丽的马车浩浩荡荡地驶来,后面还跟着骑马的侍卫,便知道来了贵客。
他一路小跑着迎上前来,笑着问道:“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的这就给您安排!”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就说我姓鲍,前几日派人来订过房间。”
鲍四海昂着下巴吩咐。
小二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跑去叫掌柜。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宝蓝色绸缎袍子,身材微胖,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便迎了出来。
“哎呀,贵客快请进!在下姓马,是这百安居的掌柜,行动迟缓怠慢了几位,还请多多包涵!”
鲍四海昂首挺胸,侯府管家的派头摆得十足。
“马掌柜,我姓鲍,前几日让人来订过房,不知可预留好了?”
“有的有的!鲍爷您放心,小的早就按照您的吩咐,将上好的房间给您留着呢!”
马掌柜说着话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位贵客随我上楼,看看房间是否合意!”
一行人跟着马掌柜上楼,穿过走廊,来到预留的房间。
鲍四海率先走了进去,环顾四周。
房间布置得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雕花木床上,清新淡雅。
鲍四海点了点头,转身询问宋冬来和杜宝钏的意思。
“三爷,三夫人,看这间房可还满意?”
杜宝钏笑道:“挺好的,辛苦鲍管家了。”
鲍四海见状,立刻对马掌柜吩咐道:“其他房间也照这个标准安排,明白吗?”
“明白,明白!您放心,小的都安排好了,都是一样的上等厢房!”
马掌柜殷勤又恭敬。
宋冬来和杜宝钏住在正中的上房,宋家三姐妹一间,宋之棋带着五福六福住一间,鲍四海则带着两个小厮住一间。
宋冬来对鲍四海道:“宋护卫他们如何安置?”
“三爷不用担心,”鲍四海躬身回道,“他们人多也经常出门办差,应是有自己的安排。”
宋冬来便没有再问。
……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客栈外的街道上依旧人流如织。
叫卖声、说笑声、车马声,此起彼伏。
宋冬来和杜宝钏在房间里稍作休整,便想趁着天色未晚,带孩子们出去逛逛。
“四喜。” 宋冬来朝门外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