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士农工商。
怪不得哪家都想出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呢。
四喜眨巴着眼睛,看着村里人和宋之棋及爹娘叙话寒暄。
宋知琴身边也围了好几个伯娘婶子。
她嗤笑一声,低头对七喜道:“你看这些人,变脸和变天一样,之前对咱们家避之不及,唯恐沾了晦气。”
“现在呢?恨不得贴到爹娘和兄姐身上去,这真是,真是……”
四喜挠了挠头。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她想说句应景的诗词,一时却想不起来。
五福小声接口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七喜跟着念叨。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哇塞。
妹妹好厉害!
四喜和五福六福俱都张大了嘴巴,一脸崇拜地望着七喜。
七喜昂了昂下巴。
也不看看她是谁。
她堂堂帝姬,学富五车,才华横溢。
读书学习神马的,根本不需要。
她都会。
咣!
铜锣声响,回音绵长。
打谷场上静了下来。
扈彭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咱们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多灾又多难,什么事都不顺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扈彭祖闻言,脸色瞬间一沉,看向旁边。
说话的,是刘匠人。
他今年四十出头,体型微胖。
因为常年在屋子里做木匠活,肤色比村里的汉子白上许多,看着还有些富态。
白白胖胖,十分和气。
他很少在村里的大会上发言。
以前有人去问他的意见,他也甚少有拿主意的时候,大多都是附和旁人。
扈家族人私下里讲闲话。
说刘匠人是因为没有儿子,只生了刘二秀一个闺女,底气不足才不敢多言。
怎么今日他先出头了?
扈彭祖只觉心上坠了一颗大石头,沉甸甸的。
“对啊,我也纳闷呢,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啊!”
“真别说,我觉得也是!”
“都是那黄皮子惹的祸,自那之后,咱们村里老有怪事,如今啊,偷鸡摸狗还算事小,杀人放火都出来了!”
说话的人“啧啧”两声。
“再这么下去,咱们村的名声,都快赶上五柳村了!”
“谁说不是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出言附和。
越说越离谱。
扈彭祖嘴角抽搐,像被人打了两巴掌,脸皮生疼。
这话什么意思?
是说他这个村长不称职?
“村长啊,你别觉得大家是在胡言乱语、无事生非,事到如今,你真得上点心了!”
刘长林语重心长,对扈彭祖诚恳地道:“我们都是扈丘村的村民,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村里着想,真没有坏心。”
他没有坏心?
这人可真敢说。
扈彭祖抬头望了望天。
怎么就没有一道惊雷悬空而下,劈死这个不要脸的坏东西。
“对啊对啊,村长,我们都是好意!”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絮叨吵嚷,扈彭祖的额角青筋直跳。
头也疼了起来。
“住口!”
扈彭祖一声高喝。
村民们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话了。
刘长林微微一笑。
扈彭祖这是沉不住气了啊。
好事。
扈彭祖环视一圈,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才缓了声气。
“找到人了吗?”
“没有。”
扈举升上前几步回话,“村里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宋二叔,他可能是出村了。”
半夜里发现宋青青的时候,村民们就去找宋秋来。
那时候他就不在茅屋里,直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扈举山之前被五柳村的村民们打了一顿,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自那之后他就不怎么在人前露面了,扈彭祖但凡有事,都是交代给二儿子扈举升去办。
扈举升隐约有了下一代继承人的架势。
刘开业不动声色地瞄了扈举升一眼。
想得倒美。
扈彭祖拧起了眉头,“其他人呢?宋老太爷不是在家吗?”
宋春来算是扈丘村最有能耐的人,儿子还是个童生。
扈彭祖向来尊称宋老头一声老太爷。
“宋奶奶身体不好,听说这事就昏了过去,家里也没有旁人,老太爷得在一旁照顾着,暂时离不开。”
宋少仁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拿不了主意也不顶大用。
这就意味着,根本没人出面处理宋青青的事。
扈彭祖的脸更黑了。
“村长啊,这是咱们村里的事,你又是村里的当家人,由你做主也没什么不对。”
刘长林含笑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