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回来。”
副将耷拉着脑袋应声是,这才悻悻朝两人走过去。距离渐近,两人一身的狼狈状貌也跟着映入眼帘,魏芙面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殿下,你们怎么浑身湿成这样?方才那么大的雨,你们都没找个地儿躲躲么?”说着目光从厂督脸上扫过去,又颤声道,“厂督怎么了?这到底是……”
这丫头聒噪,直吵得周景夕眉头大皱,旁边的蔺长泽浑身都开始发烫,容不得再耽搁了。于是她满脸不耐地打断道,“你要问到什么时候?还不过来帮忙。”
将军面露愠色,魏芙霎时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行至庆宁门,双生子果然早就等在了偏殿处。夜深了,宫中锦衣卫来往巡视,几人在偏殿外躲避了会儿,等火光渐远才走出来。
云霜云雪见两人衣衫湿透,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色,却也未做声,只是一左一右将厂督扶上了厂督府的车舆。
周景夕立在暗处,云霜回身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迟疑了一阵儿又将话咽了回去,只垂首道,“厂督身子欠安,还望殿下恩准先行一步。”
一片漆黑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微微颔首,接着便目送车舆徐徐从华阳门驰出大宸宫。
马蹄声与车轮声随夜风远去,很快便消失得干干净净。魏芙抬眼,目光循着车舆远去的方向看过去,道,“厂督似乎病得不轻,殿下,你不跟着去看看么?”
“……”周景夕收回视线,面上的表情淡漠,摇头道,“不用。今日你也听到了,他府上有神医高人,想必安危是无虞的。我又不懂医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魏芙听了差点儿没摔地上去。她无力扶额,暗道大姐您是不是女人啊,您真是比木头还木头啊!让你去是探病,谁还指望你悬壶济世不成!
然而这话也只敢腹诽,当着大将军的面,副将的神色仍旧恭敬得跟小媳妇似的。她提着宫灯朝将军凑近了些,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回府吧,你这身上也湿透了,再不换件干衣裳,恐怕也要像厂督那样了。”
周景夕瞥了她一眼,两指捏了捏魏副将的尖下巴,挑眉一笑,“我这身子骨要是这么经不起折腾,恐怕早死在玉门关了。”说完背着两手阔步朝前走去。
魏芙被这抹邪笑晃花了眼,恍恍惚惚回过神,连忙小跑着追上去,道:“殿下,咱们这又是上哪儿去啊?”
“找一件衣裳。”周景夕的语气中懊恼同无奈相交织,她说,“今晚薛家的小公爷借了我一件外衫,被蔺长泽扒来扔了,我得去找回来才行,不然没东西还,岂不是要失信于薛莫城了?”
后头的话副将一个字都没听清,她的注意力全集中那句“扒来扔了”上面。她诧异,捂着嘴一脸被噎住的表情,道,“殿下,好端端的,蔺厂督扒你衣裳做什么?”
周景夕被呛了一下,侧目,将好对上魏芙好奇的眼神。她心头略尴尬,掩口咳了两声才一脸不屑道,“魏副将,你怎么这么喜欢胡思乱想?扒衣裳有什么可奇怪的,又没扒裤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魏芙没站稳,险险一头栽地上去。好容易站稳了,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瞪大了眼咦了一声,“你这嘴巴怎么了?怎么这么肿啊?”
周景夕被问得失了耐性,她摸了摸嘴唇,当然不打算跟这丫头说实话,只是仰头看天,正色道,“如果副将实在很闲,不如琢磨琢磨怎么保住玄武符。”
“玄武符?”提起这茬,魏芙面上的容色当即沉了下去,她蹙眉,跟在周景夕身后疾行,道,“说来,陛下赐了婚,殿下究竟打算怎么应对这门婚约啊?”
“应对?还能怎么应对?难不成还能抗旨不尊么?”
“啊?”副将讶然,“殿下真要嫁到厂督府去?”
她将头发里的雨水拧出来,面上随意一笑,“不然呢?所有人都觉得这门婚事,西厂是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我也仔细想过了,蔺长泽说的没错,不到最后,一切都是未知的。西厂敢娶我就敢嫁,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夜已经极深,京都各处的灯火都灭了,白日里繁华的皇都安静得像座死城。风吹得凛冽,街沿上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挤在一起取暖,心头念叨着寒夜尽快过去。
车舆到厂督府时已过了巳时。秦禄弓着腰在边儿上恭候,只见车帘子打起,双生子扶着督主徐徐下了车。秦公公当即便欲上前,云霜却抬手将他拦了下来。
秦禄不解,抬眸一看,却见云霜面容沉静,眼底却隐隐萦绕几丝忧色,吩咐自己道,“督主淋了大雨旧伤复发,快请逍遥公子来。”说完再不敢耽搁,扶着厂督疾步朝主院去了。
人送回房中,几个近身伺候的小太监进了屋,小心翼翼地替厂督将湿衣裳换下来。云雪用力握拳,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她眼底赤红一片,用力地咬唇,忽然转身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云霜一惊,连忙冲出去将人拦住,拉到僻静处道,“你想去哪儿?”
“再这么下去,大人迟早会被周景夕折磨死!”云雪双目赤红,一把拂开云霜后退几步,“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我要去找五公主,我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