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珠坐在床上,把手收进被子里,一副不想被他触碰的模样。
冷睨着谢云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世子爷这么好心。”
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主动要做他人的手中刀。
若让外人听了,估计会以为见了鬼。
纪明珠的表情冷漠疏离,此情此景,让谢云峥想起了幻想中的一切。
那个时候,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
神色高傲,宛若不可高攀的神女。
不准他接近,时不时还会耍小性子,可爱极了。
谢云峥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会不会他一碰,她又消失在了眼前?
谢云峥眼神灼灼,一错不错地盯着纪明珠。
眼里的炙热像是要把人烤熟。
僵持片刻,纪明珠先恼了。
“滚出去!”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一脸愉悦,“就该如此。”
一脸坦然地坐在床边,床幔垂在他的身侧,小小一方天地,只有他和纪明珠两人。
呼吸交融,暗香浮动。
被纪明珠的气息包裹着,谢云峥浑身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
就像沁在蜜罐里,哪怕她没给好脸色,只这么感受着她的气息,阵阵暖意就从心底蒸腾而起。
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
身心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那些不安,躁动的情绪,一点点被抚平。
谢云峥嘴角弯了弯。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放开纪明珠的手。
虽不想打破此刻的氛围,但谢云峥心里清楚,再不说正事,明珠又要赶人了。
“杜家在京城根基深厚,你想动杜佩芳没那么容易,稍有不慎,可能会把自己赔进去。”
就是元家要替元长安讨公道,也得采用迂回的法子。
直接拿杜佩芳开刀,那是在打杜家的脸。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杜家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那花魁还活着,由她指认杜佩芳,元家想要做什么也算师出有名。
可如今那人死无对证,有些事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元家有一定根基,尚且行动受限。
纪明珠一个人,想要做成事,只会难上加难。
“那就一命换一命,只要事情办成了,我就高兴。”
谢云峥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莫胡言乱语!”
纪明珠冷哼,“我又不是咒你死,你急什么?”
谢云峥怎么能不急?
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要明珠受伤。
那种不吉利的话他不想听,“明珠,你得好好活着。”
“我当然要好好活着,不然岂不是成全了做恶的人?”
她没有轻生的念头,也没有随元长安走的想法。
这让谢云峥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再次表明态度,“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不用你动手,我自会替你解决一切。”
纪明珠不为所动,“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你是来谈条件的,那还是请回吧。”
被猜中了心思,谢云峥忍不住笑出声。
“还是你懂我。”
明明说的是无赖话,语气却温柔缱绻,像是要把人溺毙其中。
“滚!”
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谢云峥顺势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肌肤相贴,她也没有消失。
谢云峥终于有了实感,纪明珠回来了,又一次来到了他身边。
这不是他的幻想,也不是他在自欺欺人。
她是真实存在的。
手指下意识握紧她的脚踝,这才发现纪明珠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消瘦。
心疼,难过,各种情绪齐齐涌了上来。
谢云峥垂下眼眸,藏起眼底的妒色。
握着脚踝的手上移,停留在纪明珠的腰侧。
没敢直接搂上去,掌心撑着柔软的被子,胳膊处的布料和纪明珠的蹭到了一起。
盯着那处,谢云峥眼里漾起暖意。
“明珠,留在我身边。”
男人的气息太过强势,纪明珠身体后仰,靠着床柱,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严格来算,杜佩芳去杨州是为了你。”
纪明珠只是起了个头,谢云峥就知道她的意思。
有些锅,他可不背。
“人是元长安喊去扬州的,和我没有关系。”
纪明珠眉心微蹙,突然想到了那日,杜佩芳去元家寻她,元长安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当时的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没有平日里的风轻云淡。
“长安又不是杜佩芳的什么人,他让去扬州,她就去了?”
纪明珠眼神淡然,却像在指责谢云峥,他只是在替自己开脱。
这几日,谢云峥查过杜佩芳,也就知道她与元长安来往书信的事。
那封信没被销毁,他亲自查验过,就是元长安的字迹。
为让杜佩芳动心,下扬州找茬,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引诱的意味。
“元长安许诺杜佩芳,只要她下了扬州,他便与之联手,拆散我们。”
纪明珠纠正,“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