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远把粮食分成四份,三个姑姑和大姐,每家一袋玉米、一袋红薯和一袋稻谷。
何思远也不用大家帮忙,他一趟搬两袋粮食,不一会儿,就把一堆粮食,全搬到了解放车上。
除了送小姑家的东西,其他的粮食、肉、菜,何思远、王明智、黄卫国他们,一起动手,帮帮忙忙的,从骡车上,转到了解放车上。
大姐带两个孩子坐驾驶室,二姑、三姑和大姐夫,就爬上车厢,坐在几袋稻谷上,都感觉十分安逸,和坐在沙发上差不多,一样的柔软、舒服。
和二姑、三姑和大姐她们道别,再目送解放车离开后,何思远才让小姑坐上骡车,他赶着骡车,直奔小姑家。
小姑何小婷家,住在镇东边的荷香村。
整个秀水镇,受旱灾最轻的地方,就是荷香村。
荷香村有一个数百亩大的天然湖泊,叫莲湖,往年,未干旱时,湖泊边一圈,浅水处,全是荷花。
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荷花的清雅花香,飘散在村里,让人神清气爽,就有了荷香村这个名字。
何思远赶着骡车,途经莲湖时,看到,莲湖的水,已经下降了一大半,往日一片碧绿的莲叶,已经变成一根根干枯的叶柄,无声的描绘出,繁华落尽,终剩荒芜的凄凉景象。
小姑家住的位置,是在莲湖畔,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门前有一条小溪,溪水未干涸时,就会沿着小溪沟,潺潺流到莲湖里。
小姑家里的自留地,也在房前屋后,连年干旱,溪水断流后,莲湖放水浇灌庄稼的福利,她家也就享受不到,算是荷香村,为数不多的十几家里,受旱灾最严重的一家。
荷香村附近,没什么深山老林,十万大山的猛兽,也不会憨憨的,又蠢又笨的穿过秀水镇,长途跋涉,一路跑到荷香村来。
荷香村依山傍湖修建的,一栋栋房屋,也就中规中矩的,修建的土墙茅草房。
骡车行驶到小山脚下,就停住了,小姑家里没有骡车,去她家的路,就是一条一米多宽的羊肠小道,牵着骡子能走上去,骡车那两米宽的车厢,就没法行驶了。
眼见家门在即,何小婷忍不住激动,满心欢喜,快步如飞,跑去叫家里人,来搬东西。
满满一骡车的肉、粮食和蔬菜,又是停在大路上,怕被人顺手牵羊,扛走一块肉,何思远就留下来守着骡车。
何思远、何小婷他们,今天早早的,七点过就出门了,这时,才上午九点过。
何小婷家里,公公、丈夫、小叔子、小姑他们,都出门挑水,浇灌自家庄稼去了。
沿小溪沟向上,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几棵数人才能合抱,几十米高的水东瓜树。
水东瓜树旁,一座小山坡底下,有一眼泉水,未干旱时,泉眼里冒出来的泉水,有鹅蛋般大小,流淌到小溪沟里。
连年干旱,泉眼里冒出的泉水,就只有黄豆般大小的一股水。
何小婷的公公和丈夫,就用石块和黏土,在水东瓜树下,砌了一个小水塘,每天挑够家里的生活用水后,其余的水就用来浇灌庄稼。
何小婷匆匆忙忙,跑到自家大门前,就见六岁的女儿陈明诗,正领着三岁的小儿子陈明兴,在地上玩泥巴。
“娘、娘。”
一见何小婷,陈明诗和陈明兴,都欢天喜地,一面欣喜若狂的叫喊着,一面迈着小短腿,向何小婷奔来。
何小婷一把抱起陈明兴,在陈明兴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后,才欢喜说道:“小诗,你快去叫你爷爷,还有你爹他们回家,就说娘从外公家,带了一骡车的肉和粮食,叫他们下山去搬。”
何明诗已经有几个月,不知肉是啥滋味了,顿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道:“娘,咱家中午吃肉吗?”
“吃,吃!”
何小婷一阵心酸,用一只手抱着,紧紧依偎着她的小儿子,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揉着陈明诗的小脑袋,轻言细语道:“小诗,顺便把你大哥和二姐,也叫回来,去山下,帮忙看骡车,好让你表哥帮家里搬粮食。”
“啊!”
陈明诗眨眨眼,一脸疑惑道:“娘,是小远表哥吗?他不是有病,弱不禁风,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得气喘吁吁,能搬东西吗?”
何小婷没好气的,轻轻打了一下陈明诗,催促道:“你这小妮子,就是问题多,快去叫你爹,等闲下来了,娘再给你说,你表哥的传奇故事。”
这时,何小婷的婆婆,孙翠英正在厨房煮猪食,听到门外动静,拿着锅铲就跑了出来。
一见是何小婷,孙翠英就拉长了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冷笑道:“我还说,我家儿媳妇,这次要死要活,拼了命的也要回娘家,是回娘家吃山珍海味,怎么也要下午才回家。”
“怎么,儿媳妇,你这么快就把大鱼大肉吃腻了,要回来喝野菜汤解解腻。”
何小婷忍气吞声,也不分辩,她突然想起,在路上,她求侄子帮忙勘探水源时。
何思远却一脸苦笑,十分婉转的拒绝了。
何思远当时说:“小姑,这次爷爷肯送你家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以前的事道歉,并有修复两家紧张关系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