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远知道刘经理有求于自己,他也嫌麻烦,不想货比三家,把鱼拉着,到处的去推销。
虽然这样做,能广结人缘,可实话实说,何思远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他很讨厌装着一脸笑容,口是心非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只是,何思远身在凡世间,就身不由己,不得不和光同尘,要遵循凡世间的规则,适应凡世间的礼俗。
这,或许就是生而为人的悲哀吧!
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家人,社会,生活,规则,礼俗,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人身上,让人不得不隐藏真实的自己,戴着不同的面具,随波逐流,活成大部分人想要的样子。
吃人嘴短,再加上孙二蛋的情面。
何思远和刘经理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酒后,就笑着道:“领导,我是实在人,也不弯弯绕绕的,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一句话,以后,我钓的鱼,只要领导你这里收,我就一定给你送来。”
顿时,刘经理的眼睛就亮了,脸上的笑容也真诚起来,他感慨万千道:“小远,你这兄弟,我是真心实意的认下了,以后,不许再叫我领导,要叫我刘哥。”
“来,小远,我们两兄弟,干一个。”
孙二蛋坐在一旁,就像屁股为达目的,虚情假意的和何思远称兄道弟。
现在,自家这姐夫,是几杯酒一下肚,就头脑一发热,豪情大发中,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出一些不合情理的事。
唉!
只怕自家姐夫,酒一醒,就会在后悔莫及中,臭骂自己一顿出气。
一想到这些,孙二蛋就一脸苦楚,喝到嘴里的茅台酒,都变得没滋没味,不受吞了。
何思远想着下午还有一大堆事,干完一杯酒后,就死活都不喝酒了。
刘经理见状,也不好勉强何思远,大家就高高兴兴的开始吃饭。
一下饭桌,刘经理就痛痛快快的,把今天卖鱼的钱,结算给何思远。
何思远他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供销社。
果然,凡是和粮食沾边的东西,都成了稀缺货,什么饼干、糖果、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麦乳精等等这些副食品,统统没有。
在何思雨一脸的失望中,何思远只能买了些烟酒,还有食盐、酱油、醋等等这些调料。
猪肉更是没有卖的,连猪肉摊上,都飘满了落叶,已经不知道,商家有多久没出摊卖肉了。
出了供销社大门,就该准备回何家湾村了,何思远到这时候,都还没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能让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又让大姐夫他们,安安心心的先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小远兄弟,哥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来了。”
何思远扭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陈小毛。
陈小毛一脸的惊喜,他小跑着过来,一把拉住何思远的手,自嘲道:“小远兄弟,远远的,我看着就像你,可又见着你一头白发,就硬是不敢叫你。”
“幸好,我又看到你家这骡车,还有跟在你身边的,你的三姐,我才壮着胆子叫了你一声。”
何思远寻思着,前段时间,他也没叫陈小毛帮他收什么票据啊!
那陈小毛忙忙慌慌的找自己干嘛?
还一副活生怕自己跑了的样子,难道是那次买票据时,算错了账,少给了陈小毛钱。
何思远在疑惑不解中,就笑着道:“小毛哥,你知道我是实诚人,是不是那一次,你算错账,我少给了钱,放心,我认账,你报个数,我一分不少的补给你。”
陈小毛摆摆手,苦笑道:“小远兄弟,咱们兄弟面前,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姐夫,就是镇派出所的所长……”
听完陈小毛的话,何思远才知道,原来,陈小毛的姐,当初要临产时,陈小毛的姐夫李建国,本来是请了假,在家里陪妻子。
谁知,那时镇上却突然发生了,一起无比重大的恶性杀人案件,凶手在短短两天内,连杀三人。
为了尽快抓住凶手,让全镇人能放放心心睡个安稳觉,李建国毫不犹豫,就主动回到所里上班。
谁也预料不到,李建国去上班没多久,妻子陈巧兰就是去上个厕所,或许是担心丈夫要面对凶残的杀人犯,一时走神,脚下一滑,就摔了一跤。
顿时,陈巧兰就动了胎气,流血不止,屋内听到动静的公公婆婆,慌忙把陈巧兰送到了镇卫生院。
经过医生抢救,陈巧兰提前生了一对双胞胎,母子平安。
不过,老大女儿李书兰,身体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
老二儿子李书山,却打小就身体虚弱,稍稍一遇到天气变温,就会感冒发烧,到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大毛病,只是叮嘱要增强营养。
家里没法,只能遵医嘱,天天要么熬点瘦肉粥,要么蒸个鸡蛋羹,给陈书山吃。
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双胞胎姐弟,也算是一直平平安安的。
可前段时间,别说猪肉、鸡蛋,就连大米都买不到了,李书山天天喝野菜玉米粥,虽然管饱,营养却跟不上去了,天热了去冲个凉水澡,也要感冒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