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快年底了,咱们家年货是不是还没置办呢?”程钰问道。
郭凤燕点了点头:“可不是么,之前你姐姐回来,可把我跟你爸剥得干净,要不是上个月剩下的还有余粮,我跟你爸两个就得扎脖儿!”
程钰趁机说:“那你女婿刚才给你的,应该够置办年货,这两天你跟我爸就去街上吧,把该买的都买一买。”
郭凤燕又不傻,程钰一说,她就明白啥意思。
他们老两口的钱让大闺女要走就算了,小闺女的钱,不能再给出去。
“行,那明天我跟你爸就去,提前把年货都买回来。”
娘俩聊着天,就把饭做好了。
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肉吃,一年到头来,可能就是有喜事的时候,要么就是逢年过节,吃顿饺子已经不错。
平时的伙食吃一顿白面馒头,已经顶朝天好。
郭凤燕今天中午擀了面条,用芹菜打卤,浇上去,也吃得香喷喷。
邢宴衡第一回陪程钰回娘家,总是要陪岳父多喝两杯的。
爷俩把酒话家常,酒足饭饱,时间就来到了一两点钟。
论起程大山对女婿的喜欢,只要看着他,两只眼睛里都是光,他这一辈子都想要个儿子,可惜,未能如愿。
现今女婿在身旁,陪他喝酒下棋,还给他钱花,心愿似乎满足了一半儿。
临走的时候,程大山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出门。
并且不停的交代,让他们没事儿多回来看看。
邢宴衡满口答应,等出了门,程钰便拽住他袖子说:“以后你给我爸妈钱,先跟我知会一声。”
邢宴衡不解:“媳妇儿,我可是在替你孝敬爹娘,你咋还不高兴?”
程钰:“我高兴,但是你知道我姐的情况,我妈说前些天回家用孩子威胁要钱,结果发现是假怀孕。”
“还有这种事儿?啧,幸亏当初跟我相亲的是你。”邢宴衡庆幸。
却不知道,他跟程艳上辈子就是夫妻。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也是拜堂行过礼的。
程钰想到这儿,又开始担心起来。
难得好声好气的商量:“你真的不能在家多陪陪我么?咱们从结婚到现在,你都没在家几天,不知道的,以为咱们俩感情不和,你故意躲着我。”
正常的工人每次下矿,最多也就天。
而邢宴衡每次走,都是一周往上,而且他辞工的消息,工友们都知道,保不齐哪天,传到婆婆耳朵里,就瞒不住了。
“行。”邢宴衡痞痞一笑,搂住她的腰身说:“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个长远活儿,再干完一次,我就收手,免得你跟妈担心。”
“你还是要去?”程钰眉头皱了起来。
邢宴衡叹了口气,也是难得,在她面前,正经起来。
“这次的机会真的难得,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下一次,我知道咱们日子还长,可是媳妇儿,你知道做生意这种东西,想要本钱,我不想等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因为没钱,硬生生错过。”
邢宴衡并不是一个只会蛮干,不用脑子的人。
相反,他的头脑特别聪明,总是考虑得长远,比别人想的多。
俗称,走一步,想百步。
程钰在他决定辞工的时候,就对他有了刮目的看法,也曾惋惜,他上辈子早早离开人世。
所以这辈子,越是了解他,越发有一种不舍。
“邢宴衡。”
“嗯,在呢媳妇儿。”
“你答应我,赚多少钱无所谓,平平安安回来。”程钰与他面对面,抬起手,帮他把衣领理正。
邢宴衡握住她的手,发现冻得冰凉,捂在唇下哈气。
“放心,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儿,我肯定得回来。”
……
邢宴衡在家里待了四天,就又收拾包裹走了。
程钰这些天没干别的,疯狂的纳鞋底,眼看就要过年了,马上就是做买卖的契机,到时只要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就能变成钱。
即便她赚的这些,与邢宴衡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但谁会嫌弃钱多呢?
多一分,就是一分!
农历腊月十九,从生产队敲锣打鼓的传来消息,平山村通过投票决定,由刘大刚担任大队长,带领大家为新的一年努力奋斗,再创辉煌成绩。
刘大刚胸前佩戴着一个奖章,红光满面的向广大群众表达感谢,并发表了振奋人心的宣言。
程钰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就回家烧炉子了。
三九是整个冬天最冷的时候,就算邢宴衡准备的柴火够用,可一会儿不填,火熄灭屋子里就会冷,重新烧又要好久才能暖和起来。
程钰可不想大过年的冻感冒,不吉利不说,看病买药又是一笔开销。
……
彼时,梨花村。
程艳和贺州一起站在人群中,她满心期待的等着村支书宣布大队长当选人。
上一世,贺州就是在今天当选了大队长,然后没过多久,便响应号召第一批回城。
程艳回忆这大半个月的日子过得,简直把这半辈子没受过的罪都受了,现在也该死她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