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简和楼的路相对平坦,两侧设了斗法场和经坛。
乙剑门弟子成群在周围走动,总数大约百余,道行从炼气到筑基圆满不等。
这些人中有十七名筑基,参与了乙剑门逼宫,手上沾着同门性命,可以确定是赤霄组织的爪牙。
不过现在无须去管。
很快。
陆缺和施土木走到距离简和楼三百步的位置。
简和楼的全貌映入眼帘,楼阁宫上下三层,飞檐走角,兼具吴州崇州建筑风格,在经历近千年沧桑以后,又增添了几分高古气息。
到了这里。
陆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制,三百步外风清云朗,再进分毫则会是黑云压城。
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这股压制力量来源于乙剑门的气运。
简和楼乃乙剑门中枢所在,乘托一宗大势,自然会有气运垂临。
如武树玉和李水柔等乙剑门长老,在这片区域内受气运加持,如虎添翼,临战之时至少能发挥出比自身高一小阶的实力。
身为外宗之人,陆缺被乙剑门气运压制,有可能连五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所以。
交战之地绝不能选择简和楼防御三百步以内。
陆缺顿住脚步,心头思忖此次混入乙剑门,自以为考虑的滴水不漏,谁想竟把气运这么大的事给忽略了。
还好没有太过急功近利。
否则的话,越过三百步的界限,今天很可能要栽在这里。
陆缺留意了一番环境,心里越发谨慎。
然后以灵识和施土木传音道:“我退到简和楼五百步以外,施道友把武树玉和李水柔引出来。”
“施某尽力而为。”
“万望施道友能精诚合作。”
“我会的。”
施土木调整了一下呼吸,动身向简和楼走去。
陆缺退到乙剑门的讲经坛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施土木,直至他走进楼阁,身形被灯烛光芒照映在轩窗。
简和楼三百步方圆,乙剑门的气运流转不息,形成一道无形壁障,隔绝了声音的传播。
无法窥听到施土木交谈的内容。
只能通过落在窗格上的影子观察里面动向。
陆缺静静等待。
片刻后。
又有一条影子落到窗格上,看影子的轮廓是位高挑女子,两条影子黏在了一起,似乎是要并肩走出来。
窗格上的影子消失,接着施土木和一位蓝裙女子出现在简和楼门口。
此女正是赤霄的死忠李水柔。
陆缺先前就问过李水柔的相貌,可以确认就是她。
看见李水柔和施土木走到简和楼门口,陆缺立即以“敛藏”神通,将灵力涟漪完全收拢到体内,并且屏住了呼吸。
心中亦不敢起丝毫杀机。
放空心神,混融天然。
李水柔已是金丹中期的道行,纵使陆缺用承影甲隐匿了身形,但只要引发一丝灵力波动,起一念杀机,这么近的距离,她绝对能够感知的到。
届时如果龟缩到简和楼三百步方圆,可就前功尽弃了。
越是关键时刻越容不得马虎。
陆缺连视线都不往李水柔那么移,只注意着简和楼三百步的外情况。
时间流动忽然变得很缓慢。
气氛随之压抑。
两人往这边儿过来,李水柔脚步不慌不忙,问道:“施教习,你能确定这几天在宗门外围游荡的人就是陆缺?海字十甲的那个陆缺?”
“确定,那混蛋还偷袭了我。”
李水柔很看不上施土木这样的墙头草,觉得死了该他倒霉。
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又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
她堆笑脸道:“咱们乙剑门正值内忧外患,不宜再招惹其他的麻烦,请施教习为宗门大局着想,先忍了这回,等到事情平息以后,我亲自和施教习到参合宫兴师问罪,就算拼了命,也要给施教习讨回公道。”
为宗门大局着想?施土木听着这话非常耳熟。
卓开远带人逼宫时候也和他这么说,也许了不少好处,可站完台以后,之前所说的好处要兑现时全部打了折扣。
画饼,这事不新鲜。
但一而再再而三。
施土木就感觉赤霄组织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只当成了用时拿起,不用就撂下的工具。
他呵呵笑道:“我当然会为宗门大局着想,乙剑门就是我家嘛。”
“施教习大义。”
“咱们先去把姓陆的给打发了。”
“好。”
“好好好。”
“素闻参合宫陆缺主修仙武,为何要抢夺施教习的飞剑?”
这是施土木骗李水柔出来的借口,理由自然也可以胡编乱造,“估摸是品性低劣,想杀人夺丹劵。”
“我听过陆缺的品行堪忧。”
“啊?”
“前阵子陆缺曾在黑石岛的如意赌坊闹事,明明赌输了,又不愿意老实给丹劵,结果就闹出了不小的摩擦。”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李水柔终于踏出了简和楼方圆三百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