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轲仗剑远游,这几年声名鹊起。
修行界有些长辈不吝赞誉,称她为金丹以下第一剑修,大有凤栖山蘅玉真人当年风采。
这些宁归也有耳闻。
祝百寿碰到相轲倒不意外,不过两人的切磋结果有待商榷。
宁归捏着鬓角长发酝酿了片刻,“你跟相轲交手时候,是不是她的抵住每一剑都非常吃力,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挡?”
此话一语中的,让祝百寿颇感惊讶。
“你咋知道?那场架可把我打的身心两空虚,事后休养好几天才缓过来。”
“果然。”
“有话你就说!”
宁归给祝百寿浇冷水道:“那你跟相轲差得远,她恐怕三两招就能赢,拖延四十五招,八成是想套镇杀箓里面的招式。”
“我又上当了?”
“套招而已,不算大事。”
唉,修仙界的人心眼儿真多,祝百寿摇头感慨。
宁归又道:“输在相轲剑下并不丢人,明天尽量打赢魏宝恭就行。”
两兄弟许久未见,谈完正事,又各自讲了近年来的遭遇。
宁归得到陆缺在鲸架岛上搜刮的资源,仍然在笼络势力,为往后到无虚海上剿灭赤霄组织准备。
但陆缺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剿灭赤霄事情就得暂时搁置。
如陆缺被人所害,自当以复仇为先。
………
烛光摇曳,蜡泪低垂。
雪初五和柳离相对坐在石桌前,桌上的茶早已不冒热气,但谁都没有去动。
这是两人首次见面。
雪初五的心思不如从锁龙镇出来的姑娘那么明媚,本来还存在暗自较量的心思,觉得气度、相貌、道行都不能输给柳离。
但此时相对而坐,一点较量的心都没有了。
两人对坐约有半刻。
柳离就浅浅地说了一句:“谢谢雪姐姐这几年照顾陆缺。”
这话是真心感激,雪初五听得出来,而如此明媚的姑娘怎么能不让喜欢?
许久后。
柳离再次开口道:“自从上次跟着师傅来参合宫后,我就托了许多师兄师姐,到处打听陆缺的音讯,但是一无所获。他最后给我寄信的地点是景州州府镇邪司,那附近千里我都曾找过……”
她其实已经独自找了半年,俏脸呈现着被时光浸浓的忧色。
人也显得有些憔悴。
雪初五心里同样悬着,但仍然劝慰柳离道:“柳姑娘先休息休息,这次师弟的朋友们都过来了,找他也会快些。”
“哪儿休息得下?”
“那我陪柳姑娘到望月谷走走。”
随即两人走出望月谷的接待住处,踩着尚未消融的积雪散心。
月光清澈,美人并肩。
柳离捏着指节思量,从当年陆缺到天渊剑宗看她,到如今已经有十年。
十年没见过了。
她对陆缺的印象还停留在背负断夜刀匣的少年模样。
可是……
柳离也担忧陆缺会遭遇不测,毕竟修仙界危机四伏,她的师兄师姐外出游历,有的人出去了,就永远也回不来,同样也有可能发生在陆缺的身上。
她心里蓦然抽疼,脸色越发黯淡。
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根本没想过,只希望陆缺还活着,还能回来。
雪初五同样如此。
………
翌日清晨。
宁归到望月谷名录阁跟童信打招呼,谈找魏宝恭切磋的事。
“切磋?点名招魏宝恭切磋?”
正在青石缸前看鱼的童信,将信将疑地揪着胡须,扫了宁归一眼。
九溪学宫在五大宗中书卷气最浓,门人都有点读书人的毛病,低阶弟子也没能幸免啊。
童信何尝看不出来宁归这是想找魏宝恭的麻烦。
他没有立刻答应。
宁归温润笑道:“切磋是场面话,主要是我那位姓祝的兄弟,听说小陆在宗门时候受过魏宝恭欺负,想替小陆出口气。”
童信皱起老脸,“你们怀疑陆缺失去音讯和魏宝恭有关系?”
宁归直视童信,这老掌事倒是很滑。
童信继续道:“魏宝恭这几年都在宗门里帮我处理堂口事宜,以及修行练武,就算心里有对付陆缺的心思,也没有对付陆缺的时间。”
“童前辈这么着急撇清魏宝恭和此事之间的关系,看来很器重魏宝恭。”
“算是器重,但并不偏私!”
“那切磋的事呢?”
不管宁归等人是否怀疑魏宝恭,但都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陆缺突然断了音讯,和魏宝恭存在关联。
他们想打架的话,那就打,也正好借此机会锻炼锻炼魏宝恭的处事能力。
反正在宗门内部切磋,可以看着,也不会弄出人命。
童信松口道:“切磋没问题,不过我们参合宫望月谷的弟子也不是泥捏的,万一把你祝兄弟胳膊腿打断了,可他娘的别回家告状啊。”
宁归突然拔高语调道:“祝百寿不至于就那么点出息。”
宁经魁也护短。
自己的兄弟,自己怎么说都成,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