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衣纤指轻轻一叩,灵力幻化成莹莹青光,带着陆缺逆风飞起。
青影曳出笔直流光,横斩天幕,留下轰隆隆的响动。
速度之快,让陆缺眼中世界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分不出哪是天哪是云。
只觉得罡风如剑般从身上划过,割的皮肤有些辛辣疼痛。
大约三十几息后。
苏寒衣就带着陆缺赶上了所谓的“姜看玉”,拦在其跟前。
陆缺头脑略微晕眩,虚握拳头在额头上敲了敲,埋怨道:“大表姐,我希望你能考虑下我的道行,我承受不住这种速度。”
“死不了。”
“……”
苏寒衣用目光指向假扮姜看玉的吕荷花,“这位姑娘就是你要找的人。”
吕荷花已经得到董无间的通知,了解了事情始末,这是正在跑路之中,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赶上,心里紧张无比,手指死死捏着衣角,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被对方抹杀了。
蒙纱巾的女子可是金丹境啊,她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陆缺缓了缓,抬眼打量吕荷花,这女子不显高挑,但身段颇为饱满,秋波婉柔的眼睛里透着几许媚意,倒像是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小家碧玉。
这让陆缺想起了穆天童的妹妹红泥。
不同的是红泥其媚在皮,有故作风骚之嫌。
眼前女子其媚在骨,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惹人爱怜的风情。
姜看玉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幼年的苦难经历,让陆缺对姜看玉充满了恶意,看着很是不顺眼,冷声道:“你是姜看玉?”
吕荷花用姜看玉这名字已经好几天,在牛头岛也已传开,如果连这都否认,势必很引起怀疑。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陆缺继续质问,“年龄多大?家乡哪儿的?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道友,修道不问寿!”
“那回答后面两个问题。”
吕荷花尽量平静道:“我祖籍在吴州横塘郡,家里还有位兄长。”
这些都是吕荷花为了脱身捏造出来的,但陆缺从根儿就不知道此女子意欲害她,就没起疑心,只觉得是大夏人口稠密,遇到了和姜看玉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陆缺郁闷地捏了捏额头,“我要找的人和道友同名同姓,弄错了,抱歉。”
吕荷花道:“我听闻近日有人在无虚海上广发消息,四下打听姜看玉,本来也以为要是找我的,没想到却是场误会!愿道友早日找到要找之人,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不得不说吕荷花的应变能力出众!
纵使有金丹境的苏寒衣在侧,带来的压力极大,她也没有乱了阵脚,对答的言辞天衣无缝。
怎么看都像是误会。
没毛病。
陆缺抱拳道:“唐突讲道友了。”
“无妨。”吕荷花心里暗松一口气,点头从侧面饶开。
还没飞出几丈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苏寒衣突然道:“等等——”
“这位前辈有何吩咐?”
吕荷花还没有松开的心弦再次紧绷,都没敢完全转过身,只是侧着身子施了个万福礼。
苏寒衣道:“姑娘,你出来的似乎太匆忙,家里的门都忘了关。”
着急跑路,谁还能记得这个?吕荷花继续撒谎道:“因一位好友服用丹药出了岔子,我心急过去看他,可能真是忘了,多谢前辈提醒。”
“姑娘和真元宗弟子熟吗?”
“都在无虚海上修道,自然会有交集,只是谈不上熟悉。”
苏寒衣冷笑道:“嗯,在慌乱之中尚能对答如流,心性委实不错,我若杀了你,你必然会有不服;但轻易就放你走,你恐怕会觉得我苏寒衣愚蠢好骗。”
吕荷花死鸭子嘴硬:“我不懂前辈什么意思。”
“你家里残留了两道气息,一道是你自己的,另一道是真元宗某位弟子,此人和真元宗宗主赵镇学的都是《真元心诀》,我没有说错吧?你形色匆忙,心绪波动剧烈,一副做贼心虚之态,而为什么会这样,应该不需要我点破了。”
“前辈……明察秋毫……”
“本名叫什么?”
“吕荷花。”
这下陆缺终于终于明白过来,吕荷花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冒“姜看玉”之名,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引出真元宗,杀人夺宝。
娘-的,几乎被蒙过去。
陆缺手指动了动,从咫尺空间中取出断夜。
苏寒衣挥袖拦住陆缺道:“别动手了,这是给你上的第一课。”
“这位吕道友机变灵巧,让她活着,怕是将来酿成祸患。”
“男子汉大丈夫,有点气量,更何况你今日不过是假我之手勘破骗局,就算是杀了她,心里也未必会痛快!自己的事自己来,等以后你能凭自己的力量在这无虚海上立住脚跟,再杀她也不迟。”
“大表姐这话似乎迂腐了点。”
苏寒衣狠瞪了陆缺一眼,“还没拜入宗门,就开始忤逆长辈了?”
陆缺道:“我保留意见。”
“你知道何谓名门正派?”
“站在道德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