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苏萱以后,陆缺继续赶路,心绪起伏不断。
苏萱显露真身,又编排这么一出,到底是让他办什么事?
应该不是为了西瓜。
难道真如市井坊间传说,狐妖需要吸收精壮男子阳气,才能提升道行,苏萱是想让他抓几个,给送过去?
但这就多此一举了。
以苏萱祸国殃民的身段样貌,只要在锁龙镇抛头露面,会有大把的爷们儿立刻踹开糟糠,自愿向她贡献阳气。
也用不上陆缺帮忙……
一番不着调的瞎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界山山脚。
陆缺把身上带的杂粮饼取了出来,边啃边上山,遇见干净的溪涧,又灌了一水囊水喝。
吃饱喝足,谁也不服。
他就暂时把苏萱的事抛在脑后,该炼气照样炼气。
前几天击杀吞火豹,炼化妖晶,境界一下子窜到了炼气二层,进展非常之快。
不过快固然是快,却不能一直这么快,该慢的时候也得慢一慢,按照《炼气篇》所说,每破一境,都需要一定时间来适应,境界增长所带来各种变化。
这才是修行之道!
所以陆缺这几天没再起猎杀妖兽的心,老老实实地待在寒潭边炼气。
今天,亦如此。
两个多时辰的用功。
灵力平顺流转,气机通达,无论身心都是自然而然的舒爽。
当经络中的灵气回流至丹田,蛰伏于那一丈清明之地,陆缺欠了欠身坐起来,五识随之恢复……
立马嗅到一抹月桂花的甜香。
苏萱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寒潭中央,她横躺在一抹烟气上,长发直垂,眼睛半睁半闭,酿着两汪濛濛烟水。
天生丽质,一颦一笑俱是风情。
陆缺都忍不住多瞄了两眼,不过脸很快就拉了下来。
这苏萱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他又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可以为了博美人一笑,任其捉弄。
他还得为生计和前途操劳呢。
苏萱见他一脸不悦,调侃道:“才在这寒潭待了不到半年,就觉得这里姓陆了,只准你来,不准别人来?”
陆缺拎起竹筐道:“准,准准。”
惹不得,躲得起!
“别跑,聊会儿。”
“我已经知道早晨看的画面是假的,白湛没事。”
果然是被识破了,苏萱心里暗叹,面上隐忍不发,笑道:“说起来我的境界比你高了不知多少层楼,抬抬手指,也足够让你灰飞烟灭,愿意屈尊降贵和你聊聊,算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不谈白湛,我和你讲一件真事。”
陆缺干笑了一下,又放下了竹筐。
“这才对嘛!”
说着。
苏萱拂袖荡碎烟气,飞身落到潭边,用那根乌铁棍子捅了捅陆缺胸膛,笑容颇有两分得意。
“知道你们镇上的邪气妖风是怎么回事吗?”
陆缺一怔:“你搞的鬼?”
“哎哎哎,别什么脏水都先往我们妖身上泼。”
苏萱用乌铁棍子轻敲了下陆缺脑袋,以示不满。
然后便将锁龙镇上那股“邪气妖风”的起末,娓娓道来。
那是十几年前。
庄不清和杨鹤刚被镇邪司委派,到锁龙关走马上任。
锁龙关乱不乱,这两位小修士以及锁龙关的守关将士们说了都不算,得看界山里的妖!
新来镇关仙师,不免得和山中众妖族公举的代理人……九尾狐一族打招呼。
也就是苏萱。
他二人的份量,还不值得青丘狐坟中沉睡的大妖苏醒。
当年庄不清不过而立之年,杨鹤刚满弱冠,根基浅薄,道行低微,抛开镇邪司仙师这重身份,在修仙界只能算是杂鱼!
遇见这种事,自是不敢怠慢。
上任首日。
两人就带着不少珍奇礼品到青丘狐坟拜访,持后辈身份焚香叩拜等,礼数周全,只求任期内诸事平安。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后来也是月月都到青丘狐坟送礼拜望。
两人倒也老实谨慎,出入界山几次,见了剑气崖壁,见了仅露出一个“镇”字的石碑,见了石室重若万钧的黑色罐子,都没有去试,是否是属于自己的机缘。
如此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年。
第二年。
赶上苏萱修出三尾,渡劫化形。
虽然她手里有那根乌铁棍子,可以削弱劫雷之威,渡劫没什么问题,但还是闭关了十四天准备。
十四天,与修行来说弹指一挥间。
可就是有头蟒蛇修成的野妖,耐不住寂寞,趁苏萱闭关之际,溜到了山下去看人间烟火。
而蟒妖距渡劫化形尚远,还是蛇形,粗如水桶,长有四丈半,谁见了不惧?
下了山,没遇见断桥借伞的凄美爱情;遇到的是六十四位持牵机弩的彪形大汉,二话不说,赏了它几轮弩箭雨……
那蟒妖智慧不高,只知挨了打,就得打回去。
不能吃亏。
当即就与镇上弩手和公差厮杀,不过镇上弩手有专门针对妖的“符箭”,压制作用极强,蟒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