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唐仁远见慕战天没说话，更加苦口婆心的劝道：
“慕老弟，你是我手下最骁勇善战的良将，只要你继续留在战部，你能得到的好处远比你离开要多的多。”
“但这几年相处下来，我早已把你当做了亲弟弟看，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的身体日渐衰弱？”
“老弟，人这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这最后的时光，要懂得为自己而活！”
夏惜听完唐仁远这番话，忽然感觉这种人留在己方阵营真是屈才了。
这手感情牌加上牺牲自己利益也要为了慕战天着想的慷慨陈词，说的真是好。
慕战天不知是不是已经麻木，神色间竟是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
“唐统领，你不用劝我了，我慕战天生是夏国的人，死是夏国的鬼，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
“至于我那小孙女，我相信上面不会对一个誓死效忠国家的人这么残忍，否则，怕是会让战部所有战员寒心了。”
电话对面，唐仁远听着慕战天坚定的话音，彻底沉默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慕战天，竟然完全油盐不进。
没等唐仁远说什么，慕战天再次语气坚定的开口：
“唐统领，现在，将我之前积攒的杀敌人数，放入我的战绩吧！”
“慕战天，战部有战部的规定！当初你决定用一千个敌人人头换你小孙女自由，这事情，不是你说变就能变的！”
“如果我真放任你这么做了，上面责问下来，我要怎么交代？”
唐仁远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甚至称呼都从亲切的“慕老弟”变成了慕战天大名。
而从他的语气间，也不难听出已经做好跟慕战天撕破脸的准备了。
慕战天闻言，垂在身侧那微微泛白的拳头攥的更紧了几分。
“唐统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唐仁远闻言，心中陡然警铃大作。
“慕战天，你想干什么？”
慕战天忽然笑了，“干什么？自然是去问问您所谓的上面，能否将我杀的敌人算入我的功绩。”
唐仁远呼吸骤然一紧。
然而，他的神色间却是并没有多么慌乱，反而冷声质问道：
“慕战天，你摸着良心说这五年来我为了帮你还你孙女自由做了多少事，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唐统领，这五年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帮你自己，你心里清楚！”
慕战天话落的瞬间，唐仁远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刚刚他只以为慕战天今天差点死在战场，在生死之间想明白了只有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虽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却并没有觉得慕战天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慕战天，明显是知道了什么！
他眸色间光芒流转。
数秒之后，他终于开口：
“慕统领，我现在过去找你，我们之间，或许产生了一些误会，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
慕战天没再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好。”
他怎会不知道唐仁远决不可能将他杀的那些敌人放入他的功绩？
他之所以会跟唐仁远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要一个在唐仁远面前争取到最大利益的机会。
这五年，他为了杀够一千个敌人，受过多次重伤，他能感觉到自己没多长时间能活了。
他要利用自己最后的价值，为孙女搏一个相对光明的未来！
挂断电话后，慕战天缓缓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夏惜。
此刻，他周身那股强硬的气势已经消失不见，看向夏惜的眸中溢满了长辈看晚辈的慈爱：
“丫头，五年前，你是怎么从云城监牢出来的？”
“五年前，夏国战部需要融入新鲜血液，我被选中了，就被放了出来。”
那些人选中她之后，直接将她送入了那对于刚重生的她来说，近乎九死一生的地方。
当然，后面的话夏惜并没有说。
慕战天闻言猛地一愣。
“战部？这五年，你一直在夏国战部？”
夏惜淡淡一笑，轻“嗯”了一声。
慕战天闻言，那略显苍老的面庞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五年，不只他在前线奋勇杀敌，他小孙女竟然也在战部为夏国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过很快，他看向夏惜的脸上，渐渐生出了丝丝怜惜。
他缓缓抬手摸向夏惜的小脸，语气之中满是心疼：
“丫头，这几年，你没少受苦吧？”
他太清楚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在进入战部后会感受到何等的痛苦和绝望。
而他这小孙女，不仅是女儿身，还是在监牢那种地方进来的，经历过的苦难，怕是比他还要多上不知多少。
夏惜瞧着慕战天一副在脑补自己这几年多么凄惨的模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年，我混的还不错，倒是没什么人敢让我受苦。”
慕战天听着夏惜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