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走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谢樾面前单膝下跪行礼。
“主子,皇帝有了自己的人,要不要属下……”
黑衣男子微微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
谢樾将人挥退,视线扫过桌上那盘已经凉了的桂花糕,嘴角微微上扬,深色的眼眸终于有了真心实意的笑意。
若是当真能够在他的铜墙铁壁下培养出自己的人手,那小皇帝便是有些能耐的。就当他之前看花了眼,竟没想到她有这本事。
如此,他的任务便能够完成的更快些……
……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凉风带来桂花的清香。
生活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至少六点就被薅起的陆时是这么觉得的。
望着外头的日出,陆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木头若风嘴里只有那几句话,不是让她做功课就是让她做功课,她都听厌了。
同他讲话也没个回应,整日拿那摄政王威胁,说要削她的饮食起居,偏偏她被拿捏的死死的。
陆时无奈摇头,但她还是拿出书本看了起来。
不过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竖着的书本略大些,陆时在里边夹了一本小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着。
在里边若风的视线中,小皇帝就是在安分守己的看书,而且聚精会神,没有出神的痕迹。
若风很是满意,觉得自己超常完成了王爷布置的任务。
但从外边进来的谢樾眼中,陆时做的一切便毫无遁形。
谢樾走近抽出陆时正在看的小话本。
《霸道摄政王与侍卫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侍卫……们?
二三事?
谢樾嘴角一抽,默然片刻,“陛下整日看的便是这书?”
陆时尴尬万分,论被两个当事人发现自己在看他们的同人文时,自己应当找什么颜色的地缝钻进去?
“王爷莫见怪,朕只是偶尔换换口味而已。”
谢樾将话本子丢在桌上,面上表情不变,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陛下有如此闲情逸致,应当是功课少了。至今日起,陛下功课翻倍。”
陆时愕然,翻倍?以后她要从抄一本书变成抄两本书?
这摄政王的处罚太没有新意了吧。
她早就想到应对的方法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不过这是她的心里话,她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陆时适时露出懊悔不已的神情,“王爷,朕知错了。”
谢樾略显诧异的看了陆时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就揽下了责罚,照她的性子,应当会找借口免除责罚才对。
好似想到什么,他开口道:“陛下昨日的功课完成了吗?”
“朕当然完成了!”陆时从案桌上拿起一叠宣纸递给谢樾。
谢樾垂眸看了一眼,最后将其接过。
他抬手翻看了下。
完成度倒是可以,就是这字,潦草的不忍直视。
他看了一眼明晃晃求表扬的小皇帝,嘴角上扬起不变的弧度。
“陛下该练字了。”
“朕时间不多,这不,功课又翻了两倍。”
“陛下昨日不是还有空闲出宫?”
陆时被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闭嘴不言。
谢樾嘴角的弧度终于真实了些,“望陛下不辞辛苦,将今日的功课好好完成,字迹工整,不可敷衍。”
陆时:“……王爷说的是。”
……
到了下午,陆时让小康子进来抄书,“小康子你字迹写的工整些,朕的功课就全靠你了。”
“陛下没问题,包在老奴身上。”小康子手捧着一把金瓜子笑不见眼,露出亮净的大板牙。
而陆时换上常服,光明正大的在昨日那名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宫。
“谢樾,谢樾!”
“陛下别喊。”
摄政王府的侍卫经过昨日的一遭也知道了陆时不见王爷不罢休的性子,因此他们赶忙解释。
“陛下,不是属下不进去通知,只是今日王爷至去早朝后便没回王府,所以……”
“那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侍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的去处不便说?”
侍卫轻轻抱拳行礼,“望陛下恕罪,王爷的行踪属下不便透露。”
“行了行了。”陆时也不想为难一个下属,摆了摆手,便准备离开王府去街上逛逛。
没想到没走几步就迎面碰上刚回来的马车,马车上的王府标志异常明显。
陆时站在原地没动。
马车缓缓停下,车内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帘子撩开,谢樾那张惊为天人的帅脸迎着一抹阳光便暴露出来。
仿佛得上天偏爱,连每根头发丝都闪闪发光。
谢樾看到了杵在他马车前的陆时,脸上下意识的挂上一层不变的笑脸,“陛下找臣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若是无事,陛下便早日回宫吧。”
谢樾收敛起笑容冷下了脸,他刚从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