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清晨,今日桑梓山起了薄雾,空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无我大师与铃铛坐在蒲团上诵经,一旁的陆文江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随着诵经完毕,无我便起身向外走去,铃铛随后也站起身来,看着匍匐着的陆文江眉头紧皱,轻声开口道
“陆文江,陆文江?你还活着吗?”
随即走向前,蹲下把身子探了下去。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陆文江,陆文江声音嘶哑地说道
“还…还有口气”
见状,铃铛直接起身一脚把陆文江踹翻倒地,陆文江连滚几圈随后停下,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的陆文江身体十分虚弱,昏迷的四个月中,铃铛一直在喂他一些流食才不至于被饿死,但身子骨也虚弱到了一定程度以至于站都站不住。
醒来后又跪在这里不吃不喝,铃铛怒从心中起,随即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陆文江拽过身来,使陆文江面部朝上,随即跨坐在陆文江身上,掐着脖子道
“好啊你,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来,你醒了却不吃不喝?
嗯?你想死是吗?好啊,我来帮你啊。”
看着陆文江睁着的眼,铃铛想起每当她与无我走后,铃铛都会跑到窗户那里观察,陆文江总是在嘟囔着什么
“大哥,对不起,我该死”
“二哥,对不起,我该死”
“哥,对不起,我该死”
“五妹,对不起,我该死”
“大哥,对不起,我该死”
“…”
每天不知要重复多少遍,每次都听的铃铛眉头紧锁,她不明白陆文江大难不死不应该十分高兴吗?为什么却要一心求死?随即开口道
“姓陆的,你只要敢闭上眼睛,我就送你一程。”
随后陆文江果真闭上了眼,铃铛怒道
“好啊陆文江,你是真想死!”
无我大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谁说无我不知道呢?每次无我路过都会看到铃铛趴在大殿窗户旁,而无我的耳力之强能听清百米之内的声音,陆文江口中所言也尽数听来。
铃铛的手并未用力,而是再次开口问道
“陆文江,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想死得经过我的同意!”
陆文江吃力地开口道
“我…求你…救了…吗?”
铃铛如遭雷击,救人反而是自己的不对了?心中一阵憋屈,眼泪刚要泛起泪花便起身,随后哭唧唧道
“那你就去死吧”
随即头也不回地跑向外面,待铃铛跑远了后,无我大师捻动着佛珠走到陆文江身旁,道
“阿弥陀佛,陆施主何苦呢?”
陆文江看着无我,道
“大师…麻烦帮忙…送我一…程”
无我摇了摇头,随后捻动的佛珠亮起一颗,带着黄色的光芒缓缓落到陆文江胸口处,陆文江只觉全身疲惫一扫而空,周身被黄光包裹,连力气都大了几分
陆文江支撑着身子缓缓起身,胸口处的佛珠并未滚落反倒黏在了那里
“大师,你这是为何?”
无我看着坐起的陆文江,开口道
“陆施主可能不知,贫僧年少时游历天下,见过许多奇事妙闻。比如人死可以复生”
陆文江呵呵一笑,道
“人死可以复生,那又如何呢?我造下的罪孽,又岂是复生就能一笔勾销的?”
“还有,时光可以倒流”
“什么!”
陆文江瞳孔放大,紧紧盯着无我,无我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大师,你莫要与我开玩笑”
无我摇摇头,随即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
陆文江站起,对无我道
“大师,还请细讲!”
无我并未回话,而是转过身去,伸出食指,远处的红烛竟开始燃烧,陆文江顺着看去,开口道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无我开口道
“施主,请仔细看那支红烛。”
过了一会,在二人的注视中,那支红烛渐渐烧尽。随着最后一点烛芯烧掉,火苗也随之熄灭
“大师?烧完了。”
陆文江试探着问道
无我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黄铜色的日晷,上面刻着十二个时辰,右手一用力,捻动着的佛珠瞬间破裂。棕黑色的外壳破碎之后,一颗金色的珠子出现,随后将金珠放到日晷的针尖,金珠上的光芒传到日晷,日晷上的时刻逐一亮起,直至全部亮起连成一个金色的环
金环缓缓飘到上面,随后在无我的示意下那个金环飘到红烛灰烬上方。
无我左手猛地一用力,日晷的光芒大盛,那个金环也绽放出光芒,可那颗金珠却迅速失去了光亮
随着金环的光芒照到红烛上,灰烬出现了火苗,陆文江眯眼看去,火苗下面燃着的是白色的烛芯
在陆文江一脸不可置信时,灰烬缓缓化作蜡泥沿着烛芯堆积,形成蜡烛的样子
随着金珠最后一点亮光的耗尽,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日晷与金环也失去了光芒,金环缓缓消失,生出的蜡烛也暂停住了
随后无我将日晷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