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肖淮远突然的表白，郁时吓得眼皮子一跳，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沉吟片刻后，认真回答。
“肖淮远，我一直将你当作朋友。你在我身边，就像家人一样可靠。”
肖淮远心底泛冷，脸色苍白两分，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低哑，不死心的追问：“我们相识多年，你难道就毫无其他感觉？”
分明早知道想到了答案，但是亲耳听见后，还是忍不住崩溃。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以为……”
郁时放下手中的笔，转过椅子，认真地解释：“肖淮远，此前我从未考虑过这些。在我心中，你是兄长、伙伴、战友，却未曾想过会是爱人。”
“我不愿骗你，也不愿委屈自己，只想坦诚面对感情。如果这些天你因为我而内耗，我很抱歉，但是肖淮远，感情的事，我希望我们都能尊重彼此的真心。”
肖淮远沉默良久，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可有喜欢的人？”
郁时下意识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宗樾的面容。
郁时愣住。
为什么她会想到宗樾？
见郁时如此迟疑，肖淮远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用手捂着脸庞，轻轻笑了笑，可那眼神之中，痛苦与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不服气，小鳐。”他苦笑。
肖淮远被拒绝的模样和宗樾不太一样，让郁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抿了抿唇，低声说：“我希望你开心。”
说着，郁时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默默看着肖淮远。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
肖淮远很快调整好情绪，只是那笑容里仍带着一丝苦涩。
他半开玩笑地说：“小鳐，你能像小时候那样，唱歌哄我开心吗？以前每次我不开心，你一唱歌我就会好很多。”
郁时思索片刻，犹豫道：“你想听什么？”
“《一荤一素》。”肖淮远不假思索道：“我喜欢听你唱这个。”
郁时盯着肖淮远看了一会儿，轻声应道：“好。”
她没开伴奏，只是跟着记忆里的旋律，轻轻唱着歌词，声音轻柔而舒缓。
《一荤一素》是肖淮远的舅舅肖翊最喜欢的歌，以前坐肖翊车的时候，总能听见，听久后她也就会了。
“月儿明，风儿轻，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唱着唱着，郁时听见了肖淮远声音。
他慢慢跟着哼唱，眼神中带着一丝惆怅和茫然。
一曲唱罢，肖淮远凝神望了郁时片刻，先是一怔，旋即清清淡淡地一笑，道：“小鳐，我喜欢你，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你不用为拒绝我而内疚，你希望我开心，我也希望你开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以兄长、伙伴、战友的身份陪伴在你身边。”
我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啊，当然，如果你也喜欢
我的话。
我知道，只有相互喜欢，我们在一起才有意义。
肖淮远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屋子里陷入安静。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冒出了头。
郁时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日出，那绚烂的朝霞将天空染得一片通红，她停下手中工作。
突然，手机发出提示音。
郁时低头看去，发现是宗樾发来的消息，一张照片，日出的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从宗樾书房窗前往外拍的，遥远的天空渐渐透出光亮，太阳温柔地挪步出云层，近处的玫瑰色和远处的蓝调交融，美得充满生机与活力。
郁时又想起刚才肖淮远询问自己是否有喜欢的人时，脑海里浮现宗樾的脸。
郁时恍惚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外的日出拍下来，发给宗樾。
一秒钟，宗樾打来电话。
“怎么起这么早？不会一整晚没睡吧？”宗樾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是一贯的散漫。
郁时由着阳光洒在身上，惬意地眯了眯眼：“我整理了一晚上的建议和问题。”
“你呢，现在是早上5点20分，看你拍摄角度是书房，难道也一夜未眠？”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闷笑声，像是打破了某种无声的默契，低哑而暧昧。
“真巧，昨天回去后，我把第九军区的资料整理了一遍。”
“熬夜整理？”郁时好奇道：“很急吗？”
“急。”宗樾带着笑意的声音涌入耳中，“都是我认为对你编写方案有用的。”
郁时听得怔愣，反问：“若我用不上呢？”
宗樾满不在乎地答：“用不上无所谓，都是我自愿。只要能帮到你，我就高兴。”
郁时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看着太阳升高，驱散所有的黑暗，忽而笑了一声。
“早点过来，把资料带给我。”
“现在吗？”宗樾的声音染上一丝惊喜。
“嗯。”郁时道：“顺便带份豆浆油条。我突然很想吃。”
宗樾语气急切，浓浓的笑意扑来：“好，马上就来。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