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郁时身姿干练,却难掩倦意。
她抬手轻揉眉心,缓了缓神,才轻声对身旁的宗樾说道:“你先去车库吧,我回休息室叫人。”
宗樾剑眉微挑,黑眸深深锁住郁时,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急着挪步,反而站在原地,目送郁时离开的背影。
休息室里,闻湘念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得知能回家,她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小妹啊,你们这工作强度,也太要命了。”
郁时嘴角噙着笑,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也有轻松的时候,这几天算特殊。”
闻湘念没再接话,心里暗自腹诽:今天郁时在会议室里噼里啪啦讲的那些,可比大学学毛概马原还让人头大,自己果然跟文科犯冲。
临近十二点,车子稳稳开进城南别野小区,宗樾让司机先送郁时四人回闻家。
因为没有跟家里人说,这会儿闻家洋楼的灯基本都关了,只有保安还在外面巡逻。
瞧见车上下来自家小姐,保安当即打起精神,拉开大门的灯,把门打开。
郁时最后一个下车,下车前她顿了一下,转头郑重地朝宗樾说了声谢谢。
她不喜欢欠人因果,所以宗樾的恩情她会想办法尽快还他。
宗樾姿态懒散地靠着背椅,歪头。
他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勾唇,眼眸中倒映着郁时的身影:“晚安,明天见。”
郁时抿了抿,浅浅一笑:“明天见。”
关上车门,郁时利落转身,却对上闻湘念和汪清童暧昧的目光。
郁时步子一顿:“怎么了?”
“没怎么。”汪清童哼笑着,撩起耳边的碎发,“就是这会儿莫名感觉有些饱。”
郁时:“?”
闻湘念咳嗽一声,招招手催促道:“走吧,这么晚了,早就回房间休息。”
说着,闻湘念坐上一旁的代步车。
一路上,闻湘念的心思全飘到了宗樾和郁时身上。
起初,她只当宗樾是闲来逗郁时玩,图个新鲜劲儿。
可后来,看见宗樾下飞机时飞奔郁时的焦急模样,床前守了一天一夜的寸步不离,她心里清楚,这人动了真心。
再加上今晚连蓉说郁时需喝宗樾的血固魂,宗樾二话不说拿刀放血,那瞬间,她笃定宗樾是真喜欢郁时。
身为姐姐,她心里五味杂陈,既为妹妹多了个护花使者开心,又气不过自家小妹才寻回来,还没来得及宠,就被“外面的狼”盯上了。
更别提家里大哥那护短的性子,要是知道宗樾打郁时的主意,铁定发疯炮轰。
还有她大伯、妈妈、三叔三婶……
这么想着,闻湘念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偷笑。
嘻嘻,到时候肯定有好戏看。
闻湘念的模样看得郁时发懵,寻思是不是三姐太累了,精神有些出问题。
一进家门,郁时就朝闻湘念催促道:“三姐,你快回去睡觉吧。”
闻湘念累得不行,念叨一句“你也是”后,打着哈欠坐电梯上楼。
郁时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这会儿也不困,就是肚子有些饿。
她不想麻烦厨师大晚上起来给自己做饭,便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打算自力更生炒个蛋炒饭。
拉开冰箱,郁时还真看见了鸡蛋和剩的白米饭。
她将其拿出来放在灶台上,正要开火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轻的开门声。
闻声转头,郁时瞧见自家外婆穿着粉色睡衣站在门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乖幺儿,回来啦?”
水白春应该是刚睡醒,银发有些凌乱,头顶俏皮地竖着一根呆毛,瞧见郁时,眼睛瞬间弯成月牙。
郁时惊讶地走上前,“外婆,这么晚你下来做什么?”
水白春看见郁时就忍不住笑,眼睛弯成月牙,慈祥又可爱。
“外婆刚才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以为家里进贼,起来发现是清风和童童。听他们说你还在客厅,外婆就出来看看,结果发现外婆的乖幺儿在厨房找饭吃。”
说罢,水白春挽起袖子朝灶台走上:“乖幺儿饿了吧,外婆给你做宵夜,让你尝尝外婆的手艺。”
郁时对上水白春期待欣喜的目光,不想扫外婆的兴,于是点头笑道:“好,外婆给我炒个蛋炒饭吧,我想吃。”
外婆虽上了年纪,动作却麻利得很。
点火、倒油,油热得恰到好处时,蛋液倾入锅中,瞬间泛起金黄泡沫,锅铲翻飞,米饭下锅,在火苗跳跃间,粒粒米饭裹上蛋液,香气扑鼻。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就端上桌,水白春拉郁时坐下,粗糙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乖幺儿,快尝尝味道如何。”
水白春挨着郁时缓缓坐下,身子微微朝她倾斜,目光自始至终黏在郁时身上,满是藏不住的宠溺与慈爱。
闻着蛋炒饭的香气,郁时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她乖巧点头,随即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饭,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食的小松鼠。
水白春瞧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角的皱纹都跟着笑意层层叠叠地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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