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郁时呆愣地坐在饭桌上。
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酆砚正给商秋枝舀的玉米排骨汤上。
商秋枝接过汤喝了一口,朝酆砚笑吟吟地说了句:“好喝。”
酆砚注意到郁时的目光,手指在其面前的桌子上轻轻一点。
“吃饭。”
“噢!”
郁时坐直身子,端起饭碗,快速吃起来。
“噗嗤。”商秋枝低笑一声,拿了个空碗给郁时舀了碗汤。
“慢慢吃,不急,先喝口汤。”
郁时乖巧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商秋枝挑着眉梢。
郁时抿了抿唇,老实回道:“好喝的。”
跟闻家厨师的手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商秋枝眉眼自得,笑着说:“好喝就行,不枉他跟着地下鬼间的大厨学了半年。”
郁时一愣。
地下鬼间是地府一个名气很大的饭店,据说里面大厨都是来自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的皇家御厨。
那手艺,自然是没得说。
瞧着酆砚熟稔的给商秋枝夹菜,郁时恍惚一秒,忍不住感慨帝君帝后是真恩爱。
见郁时一个劲儿吃白米饭,商秋枝又用公筷给郁时夹了好几块肉。
她边夹边说:“多吃肉,你瞅瞅你瘦的嘞,小时候明明胖嘟嘟的,多可爱呀。”
郁时咀嚼地动作顿住,疑惑地看了眼商秋枝。
小时候,是指她第一次来地府?
想到商秋枝让她问师父,郁时压下心中的疑惑,乖巧地吃起饭来。
该说不说,饭菜是真好吃。
特别是知道这是帝君亲手做的饭,就更好吃了。
干完一碗,吃得正嗨的郁时直接站起身,走进厨房自己给自己又添一碗,而后她回到饭桌前开开心心吃起来。
因为吃得太专心,郁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在完全没询问米饭位置的情况下,准确熟稔地拿到饭瓢添饭。
吃饭的座位是郁时的右边是商秋枝,再右边是酆砚。
屋顶暖黄的灯光打下,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三道身影从左到右从小到大,倒像是一个和谐的一家三口。
这顿饭吃了半小时,郁时大多时候是安静吃饭,听着商秋枝和酆砚闲聊,时不时被问到后,她才乖巧回几句,然后继续闭麦干饭。
直到吃完饭,她见商秋枝放下碗筷,准备起身去洗碗时,商秋枝抬手拦住她。
“不用你洗。”
郁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和帝君招待我吃饭,我洗个碗而已……”
“洗啥洗,交给他就行。”商秋枝摆了摆手,揽着郁时就要往外走,“这事他做习惯了。再说,你刚回……来,怎么能让你动手?”
郁时迟疑地看了眼饭桌上的空碗。
这时,她听见酆砚带着笑意的声音:“跟她走吧,这次就算了,下次来再让你洗。”
郁时“哦”了一声,朝酆砚道完谢,跟着商秋枝离开了饭厅。
“大人,是要送我回去了吗?”郁时问。
“嗯。”
商秋枝带着郁时穿过一个小花园,走到一间屋子里。
入眼便是柔和的暖色调灯光,自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与四周壁灯中倾洒而下,光晕在墙面的淡蓝艺术漆上晕染开来,勾勒出朵朵彼岸花暗纹,神秘且温馨。
地面铺就奶白色羊绒地毯,房间中心是一张简约风格的四柱床,床柱以乌木打造,雕刻着小鱼的镂空图案。床上铺着厚密的羽绒被,素白底色绣着金线勾勒的精巧花饰。
郁时来不及问这是哪儿,就被商秋枝领着躺在床上。
郁时茫然地望着商秋枝,“不是要回去吗?”
怎么让她躺床上了?
商秋枝懒洋洋地弯下腰,伸手盖在郁时眼睛上,低声说:“睡吧,睡一觉你就回去了。”
郁时迟疑了两秒,选择听帝后的话。
她闭上眼,放松身心地陷入柔软的床铺中,熟悉又陌生的香气扑满鼻尖。
恍惚间,她听见商秋枝的低喃。
“下次见了,鳐鳐。”
郁时迷迷糊糊地睡着,忽而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向上飞去。
她努力想睁开眼,却感觉眼皮非常沉重,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睁开眼睛的瞬间,耀眼的阳光冲进眼中,刺得她下意识眯起眼。
擦拭掉生理性眼泪,郁时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她没有回到人间,而是身处一方狭小水盆中,周身凉水滑腻。
郁时茫然地看着自己,只见身下蓝色鱼尾轻摆,在水中溅起几圈微澜。
郁时:“???”
郁时:“!!!”
什么鬼?
她怎么在水里,还是以鱼的样子??
不是,她魂魄难道进错身体了???
郁时惊魂未定,瞪着圆溜溜的鱼眼张望,这才瞧清身处之地是座古朴木屋。
屋梁是粗壮原木,带着岁月熏出的暗沉色泽。墙壁木板拼接紧密,缝隙间偶有微光透入,像细碎金纱。
墙角立着旧木柜,铜锁斑驳,柜面木纹似水波,恍惚与盆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