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过。
感受到肩膀处是酸软,郁时眉心微皱,低头看去,却对上一双圆亮的眼睛,眼角尖尖眼尾微扬,眸光流转好似春水初融,既清且媚。
发现郁时醒了,眼睛的主人微微眯了眯,又瞪大眼睛,笑出了一口白牙。
“你醒啦?”
“……嗯。”
她搂了沈桃一晚上,肩膀手臂麻嗖嗖的。
郁时收回手,沈桃瞬间反应过来,坐起身子,有些歉意的捏了捏郁时的手臂。
“不好意思,我给你捏捏。”
“没事。”
郁时轻轻撇开沈桃的手,活动着发麻的手指。
“那个……昨晚……”沈桃害羞地笑了笑,“谢谢哈,你哄我睡觉的样子太像我妈妈了……”
说着,沈桃顿了顿,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老,我就是,我就是想我妈妈了。我这几个月,好久没睡这么好了……”
沈桃生了一张小猫脸,19岁的年纪带着浑然天成的娇憨,一双圆亮水润的眸子看谁都带着一股娇嗔。
瞧起来柔柔弱弱,和她刚硬的性子反差很大。
“没关系。”郁时懒散道:“我回去了。”
这会儿汪清童还在睡,周芳芳和郭婧缩在角落,而陈幺已经醒了,好以整暇地望着郁时,眼中带着调侃和打趣。
郁时刚要起身,突然被沈桃拉住衣摆。
她侧头看向沈桃:“怎么了?”
沈桃眨了眨眼,仰头看着郁时。
她站在那,眉眼清绝,眸若星河。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又白又小,弯弯的柳眉下凤眼清澈明净,嘴唇不妆而赤。
扎起的马尾不知何时松散开,凌乱的发丝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许是睡意还没消散,给她清冷疏离的气质盖上一层朦胧的温柔。
沈桃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惊艳。
昨晚被郁时搂住时,她懵了好一阵儿。
三个月的殴打欺辱,让她下意识想推开,但听着郁时的低喃,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停住。
她有好久没被人这么温柔地抱住了。
上一次被人这么抱住是多久呢?
是两年前的生日,她在妈妈的病房里,被妈妈抱着,母女二人窝在病床上的时候。
可惜没多久妈妈就病逝了。
然后她就成了一名孤儿。
其实被绑来时,她有想过自杀的,死了一了百了,还能早点去见妈妈。
但在她准备自杀的那个晚上,有人和她说了妈妈临终前所说的话——
好好活下去,你有更好的人生。
为了这句话,她上了陈家辉的床,熬了又熬,逃了又逃。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流干了所有的泪。
如今,再次有人像妈妈一样抱住她,她忍不住想挽留。
但清醒后她发现,她们只是同样落难的陌生人。
“没什么……”她松开手。
郁时盯着沈桃看了一会儿,忽而伸出手,揉了揉沈桃的头,又把揉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陈幺和汪清童。
瞧见郁时走过来,陈幺咧嘴一笑,“哟,小老大魅力无限。”
郁时睨了她一声,坐回昨晚的位置。
“昨晚没出去。”她说。
“我知道。”陈幺低声道:“看见了,忙着哄小姑娘呢。”
陈幺凑到郁时跟前,眼睫微颤,双目含情,语气委屈道:“我也很害怕,小老大怎么不哄哄我?”
郁时:“……”
“说你是妖妃还不承认。”她似笑非笑道。
陈幺眼尾上挑,笑盈盈道:“怎么不承认?我生是鳐女皇的人,死是鳐女皇的鬼。”
郁时被逗的勾唇一笑。
突然,紧闭的门被人打开,王婆子带着昨天的那群老太婆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地指挥着。
“都给我起来!”
老太婆们快速走进屋内,在郭婧的尖叫声中,把拴在木屋上的铁链揭开,再把所有人的铁链头拴在一起。
“跟我出来。”王婆子道。
一群人磕磕绊绊的走出木屋,因为许久没见阳光,郁时被刺得闭上眼,缓了一阵后,她睁开眼睛,看见沈桃被单独拉出去,重新关在木屋里。
王婆子扯住铁链,领着所有人往右走。
郭婧尝试想逃跑,奈何铁链拴住脚踝,王婆子牵着另一头,根本跑不了。
“老实点!”
一个老太婆一巴掌扇郭婧背上。
郭婧被打得闷哼一声,瞬间哭出声。
那老太婆也不心软,啪啪又是两巴掌。
“再他妈哭,我打死你!”
郭婧心里早就崩溃了,她抓住老太婆的手臂,张嘴使劲往下咬。
“哎哟!”老太婆痛呼一声,一脚踹开郭婧。
其他几人见此,当即围上去殴打郭婧。
周芳芳被吓懵了,想要上前阻拦,被其中一个老太婆推倒在地。
汪清童忍不住,三两下冲上去拉开那群老太婆。
汪清童自幼学武,身手自然没的说,但是因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