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她的疯狂惊骇住了,疼了这么久的人,到头来却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们,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你走,反正你们把我的未来安排好了,我就做好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就好,是死是活的都跟你们无关。”玉珠公主说完,又把被子蒙在头顶痛哭,呜呜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听得皇后甚是揪心。
皇后恍恍惚惚的出了宫门,回慈元殿的路上都是沉重的,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应该在她身上投注过分的爱,现在要收回来跟剜了自己的心一样。
她早该明白的,宫墙之内,任何的感情都是负累,只会变成枷锁和牵绊。
如果她早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她头重脚轻,栽了下去,耳边传来宫人惊呼的叫喊声,“皇后娘娘……”
皇后,这不仅仅是一个尊称,还是她的包袱,为了这个称呼,她为后宫殚精竭虑,为君主广纳后宫,为儿女谋划后路,却唯独丢了她这个人,官家曾经最爱叫她阿鸾了。
鸾鸟,凤皇属也。
她生来尊贵,被先帝点名为天生凤命,所以她的存在也成为了一种暗示,注定不平凡,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而她也按照自己被规划好的人生轨迹顺顺当当的成为了一国之母。
如今,她的女儿说自己是提线木偶,她又何尝不是呢,生在这个朝代的女子,和待价而沽的货物确实没什么不同。
听闻皇后去看了玉珠公主之后便病了,官家派人送了许多的补品,下了朝也会来看看,只是皇后总是视而不见,仿若已经看破红尘,无欲无求。
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官家和皇后商议之后,由贵妃代为管理后宫事务,皇后也并无任何异议。
如果是以前,皇后会把权力牢牢握在手中,如今看开了,什么都变得索然无味。
***
叙州城楼上,城防军来回巡视着,自孙乾两次大败之后,虽还有过几次挑衅,却都没有引起任何反响,这两天他们按兵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放弃了。
徐进嘱咐城楼上巡视的卫兵,“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能松懈,要提高警惕,防止他们偷袭,若是有任何异动,都需及时来禀报我。”
议事厅,风幽篁得到了风寒竹送来的密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谢裴煜一脸疑惑,“这写的是什么内容啊?我竟然看不懂。”
兰一臣纵使见多识广,看到信的内容也是一愣,“有点像是异域文字,小竹子可否为我解答?”
风幽篁得意的笑起来,“这是我和哥哥的通信方式,万一落在敌人手里,他们也必定看不明白,也能为我们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
他们当然看不懂了,这英文在这里可是天书,不过风寒竹的字辨认起来还是有些难度,跟鬼画符似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还是风公子深谋远虑,这兄弟俩的暗语他们外人如何知晓。
“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写了什么,”徐进是个急性子,催促着他快念。
风幽篁将英文翻译了出来,“我已经和闲王会面,已经带兵赶来支援,大约还要两日即可到达,望大家再坚持一下,等待我们的到来。”
念完之后,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援军快到了。
说完了正事,大家各自回房,兰一臣走在风幽篁的后面叫住了他,“小竹子,你等一下。”
风幽篁回头,就看到兰大人一脸的委屈,活像被人欺负了,她看得心头一软,问道,“子澶哥哥这是怎么了?”
“小竹子,既然你也叫我一声哥哥,那我也不算外人对不对?”兰一臣一本正经的做出无辜而真诚的表情。
风幽篁点点头,“这是自然,怎么啦?”
“那你和你哥哥之间的暗语可不可以也教教我,我不想被你们排斥在外,”兰一臣说出自己的诉求,虽然他长得比风幽篁高,此时却愿意低下头颅,矮下身段。
风幽篁没想到他委屈的是这件事,噗嗤一声笑出来,“子澶哥哥愿意拜我为师,我求之不得!”
兰一臣唉了一声,“师弟啊,白相可不会答应的。”
风幽篁朝他走近了一步,凑近他的耳边,热气扑洒在他的脸颊,“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叫一声老师听听。”
兰一臣忍住想要后撤的脚步,右脸因他的靠近而微微泛红,竟然真的叫了出来,“老师在上,学生这厢有礼了。”
这下轮到风幽篁脸红了,怎么有种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感觉,可是这声老师叫的她心里痒痒的,真的是犯规!
她咳嗽一声,“既然你都这么叫了,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吧!”
***
在商洛郡主的悉心照料下,梅润笙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他们商量好了,过了今晚,明天便启程出发。
听说他们要走,明哥儿显得很不舍,平日里最喜欢跑出去玩了,今日却赖在梅润笙身边听他讲些见闻,时不时地发问,“为什么?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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