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竹一进院子就开始收拾行李,风幽篁皱起了眉头,“哥哥这是气糊涂了吗?”
“嗐,差点忘记跟你说了,”风寒竹一拍脑门,笑着说道,“是咱们的府邸已经修缮完工了,我本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好消息的,结果却那丫头给打岔忘记了。”
“即便如此,我们走之前也应该去拜访一下外祖母,不能一走了之呀!”即使他们和王家之间没有什么亲情,可是在这个孝道大为天的时代,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风寒竹可不管这么多,“先收拾了,我们再去外祖母的院子里,反正他们巴不得我们现在就走呢!”
风幽篁只好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和书籍,本因为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可是最后也装了好多箱子,光是书籍和笔墨纸砚就有两大箱子,想想当初他们一路逃难来到王家,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和一些打了补丁的衣服,那落魄的模样也怨不得高门大户里的人会瞧不上他们,想起了那些岁月,风幽篁笑着对风寒竹调侃道,“当时我们可真是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什么都新奇。”
风寒竹却不这么认为,“刘姥姥那是隔了几代的亲戚,可我们毕竟是外祖母的亲外孙,也不见得他们像对待林黛玉一样对待我们,说到底这寄人篱下的日子总归是要仰人鼻息的,咱们如今自立门府,以后出人头地了,再报答他们就是。”
风幽篁叹了口气,找了院里的小厮,让他们把箱子抬上马车去,自己则跟哥哥去了外祖母的院子请安。
此时,老夫人的院子里好不热闹,王瑞芳想息事宁人,王瑞英可不答应,把这事儿捅到祖母那儿去了,势必要让王瑞芳长长记性,受一受家法。
王瑞芳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用帕子抹泪,“我没有要赶他们走的意思,只是我看到篁表哥和瑞瑛姐姐处的过近,觉得于礼不合,想上前劝说一番,哪里会想到,会惹得瑞瑛姐姐不快,篁表哥为她出头,这才话赶话说的过分了一些。”
“你可真是会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说话不好听,说表哥他们一家都是破落户,说他们在王家死乞白赖住着不肯离开,难不成这些话还是我说的不成?”王瑞英脸色铁青,到现在了这个妹妹还想污蔑她的清白,真是可恨。
老夫人被他们俩吵得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她虽老态龙钟,但是声音还是很有威严,“够了,都给我闭嘴。”
这时门房的婢女传来消息,风家两位公子过来请安了,即使他们不来,老夫人也准备要去请了的,随即吩咐让他们进屋。
风寒竹和风幽篁一并进来,看到堂内老夫人面前跪着两个小姐,旁边坐着的是他们的大舅妈,之所以二舅妈没有出面,听闻现在身怀六甲,胎相不稳,所以在床上躺着休息。
“祖母,我们这是来跟您辞行的,官家赐予的状元府邸已经修缮完工,我们准备搬过去了。”风幽篁作揖之后表达他们的来意。
老夫人面色沉沉,“你们这时候搬出去岂不是落人口实,倒真成了王家赶你们走一样,多留一段日子,算是再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可好?”
风寒竹却拒绝了,“外祖母误会了,其实就算没有瑞芳表妹出言不逊,我们也是要离开的,这也是我和弟弟一早商量好的事情,到时候乔迁之喜,希望外祖母也能到场。”
老妇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王瑞瑛,“你先起来吧,瑞瑛,这件事情我也算听个明白了,我对不起乔姐儿的孩子,亲外孙来我家中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照顾,是我有愧于你们,寒竹,幽篁,但愿你们不要记恨外祖母呀!”
风寒竹没有答话,他不是个大度的人,但风幽篁就不一样了,她客气有理的笑道,“外祖母说这话就见外了,无论如何,这些年也是您给了我们一个栖身之所,让我们不再孤苦无依,这世间的流民这么多,我们也算是幸运的了,所以我们只会感恩,不会记恨。”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随即目光凛冽的看着王瑞芳,声音也带着薄薄的怒气,“王瑞芳,你身为大家闺秀,却不知谨言慎行,日后去了宫中,该如何生存,这些日子在你的院子禁足,把《女德》给我抄上二十遍,抄完了,我要亲自过目,抄不完选秀你也就不要参加了。”
王瑞芳脸色一白,脸上的泪痕犹在,却也不敢再吱声了,她诺诺地应是,手里的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
老夫人处理完了家务,被自己的大儿媳扶着进里屋休息去了,王瑞瑛却准备去送他们哥俩,而王瑞芳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她便是连自己的姐姐一同记恨上了,哪里在乎他们离不离开。
“祖母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你们的,她之前说了,即使你们要出去住了,可是幽竹苑还是一直会留着等你们回来小住的,这到了外面去,可不比家里有那么多仆人伺候着,虽然祖母把翠嬷嬷拨去了你们府里,但她一个人怎么能顾得来你们两个呢?要不把我身边的花朝也送你们那去吧,她干活麻利,人也单纯,肯定比你们大男人要细心。”说着她便张罗了起来,叫花朝收拾行李跟他们一起去新府邸。
风幽篁想说不用了,风寒竹却动了心思,毕竟风幽篁是个女子,有些事情上他也帮不上忙,有个贴心的丫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