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里一声令下,两个强壮的保卫员立刻将孙敬国左右按住。
孙敬国上了年纪,力气不比年轻人,肯定挣扎不开,但他也识时务,此刻心中虽然惊慌,但也没做徒劳的挣扎,只是向白万里发问。
“白处长!你为什么要抓我?!”
“这刘海中显然存在不少投机倒把的犯罪事实,而你孙科长,据我所知在二商局负责的应该是东城区蔬菜统购统销的一部分工作吧,你们两家又是亲家,我现在怀疑你们同流合污,非法倒卖国有物资牟利,算不算合理怀疑呢?”
孙敬国还没解释,她媳妇便哭喊道:“我们家老孙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白处长,您……”
“你给我闭嘴!”
孙敬国的媳妇还想哭嚎几声,却被孙敬国直接当面吼了一嗓子。
不理会妻子和女儿错愕的目光,孙敬国肃容看向白万里,道:“白处长,我愿意配合保卫处的一切调查,请您也不要太为难我的妻女。”
“我很欣赏孙科长的配合跟觉悟,你且放心好了,我们保卫处办案是讲证据的,其实我也觉得孙科长跟这件事应该没多大关系。”
“只是你们两家毕竟是亲家,你的工作又正好涉及物资采买方面,不拿出确凿证据来只怕难以服众。”
孙敬国心中稍安,对白万里道:“我理解保卫处的难处,愿意配合调查。”
白万里一挥手:“这样就好,刘能,给我搜!”
“是!”
刘能早就准备就绪,此刻一听到命令,立刻带人冲进了刘家,刘能带的这个队伍都跟着去扫荡了好几次鸽子市了,一个个全都是抄家的能手,没一会儿就从刘家搜出了大批东西。
除了院子里之前就看得到的那些肉和白面之外,刘家还有几大包糖果,几条烟,十几瓶酒,一整匹崭新的布料,两双新鞋,两罐麦乳精,油盐酱醋几大罐子,还有一张缝纫机票,算上用来做席的那些,东西多得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白万里也暗暗吃惊:‘这刘海中为了刘光齐的婚宴真是掏空家底了啊。’
白万里接过刘能递来的缝纫机票,用手抖落了两下。
“刘海中,你一个六级锻工家底还挺厚实啊。”
“我给你个机会解释解释吧,你这买糖的糖票,买烟酒的副食品票,这一匹布,还有刘光齐身上那身衣服的布票,还有这缝纫机票都是打哪儿来的?”
“别想说是厂里发的,厂里发出来多少票据账面上都是有记录的,一查就知道,你要敢给我撒谎,就是罪加一等!”
刘海中现在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那么渴望当官,当然最迷信权势的力量,白万里亲自上门来调查他已经吓得他浑身发抖,现在又被搜出了这些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数目已经远超刘海中一个工人和刘光齐一个办事员应有的定额。
孙敬国也没想到刘海中能买那么多东西,他是听说刘海中要把婚宴的场面办得大一些,但他想一个工人而已,场面再大也有限,加上她也希望大女儿出嫁能隆重一点,那么给剩下两个女儿找对象的条件就可以太高一些。
但他低估了刘海中对‘场面’的理解,他也不了解刘海中这个人,不知道刘海中特别喜欢用大排场来排解自己无法真正当官的空虚。
这刘光齐的婚宴排场都不能说是隆重了,根本就是奢侈。
这种问题放在刘海中这样的工人身上还不算大,但要放在孙敬国这样的干部身上,国家刚刚经历天灾,你就这么大吃大喝,奢侈享受,显然是相当的不正确。
孙敬国知道其中利害,暗道:‘这亲家绝对不能要了!回头就让小云跟刘光齐离婚去!不然我早晚被这白痴父子连累死!’
而白万里看刘海中不说话,冷笑道:“不说是吧?行,我们保卫处有一套专业手艺,专治失忆,刘能,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是!”
保卫员一使劲,押着众人往外走。
刘海中终于反应过来,崩溃地大喊:“我错了!白处长!白处长!求求你放过我吧!白处长!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啊!”
刘光齐也是同样的一套词:“白处长!我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白处长!”
刘家父子俩根本还没想明白白万里这次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鬼哭狼嚎几句就轻易放人。
倒是孙敬国,知道了这次白万里并不是特意针对自己家,心里并不怎么担心,被带走之时还安慰自己的妻女:“我不会有事的,你带两个丫头回去,在家里好好休息,要不了多久我就应该能带小云回去了。”
孙敬国的媳妇满脸惊慌:“老孙,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事的,你要相信保卫处绝对不会胡乱冤枉人的。”
孙敬国说着此时他该说的话,不管媳妇能不能听懂,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孙家说完又看向自己邀请来的几位老朋友:“几位老哥哥,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们了,回头请你们喝酒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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