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陈长寿,这位满脸胡茬却眼神锐利的汉子,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海族遗骸之中,他的双手如同精准的工匠,在每一只庞然大物的腹腔内探寻着那传说中的宝物。每当指尖传来那冰凉而坚硬的触感,便是他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又一枚海心即将现世的喜悦中时,天空与海面之间,忽而响起了一声悠长而古老的号角,它穿透了海风,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哎呀,这该死的号角,偏偏在这时候响!”陈长寿抬头望向远方,脸上满是不甘,嘴里嘟囔着粗犷的骂语,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容抗拒的纪律之光。他知道,那是集结的号令,是铁与血的呼唤,无论手头有多少未完的“宝藏”,都必须即刻放下。
于是,他站起身,抖落一身的海水与尘埃,与其他战士一同,如同潮水般涌向堡垒后方的校场。途中,有的战士因急切而踉跄,甚至被身旁滑落的海族肢体绊倒,这一幕非但没有引发沮丧,反而激起了周围人爽朗的笑声,那是战友情谊最真实的写照,也是紧张氛围中的一抹温馨。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等待。当最后一缕香烟飘散,卢象升,这位沉稳如山的指挥官,已立于阅兵台之巅,左右分别是智勇双全的雪兴朝与刚毅不屈的田和。他们三人,如同海神的三位使者,静静地审视着下方严阵以待的战士们。
“兄弟们,卢某深知打断你们寻宝的乐趣,实属无奈之举,在此先赔个不是!”卢象升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如同海浪轻拍岸边,温柔而又坚定。
见队伍中仍有些许骚动,雪兴朝适时站出,以他那雷鸣般的声音喝道:“安静!听卢大人训话!”这一声令下,如同海面上的风暴骤停,万籁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台上。
“今日召集大家,有两则重大消息宣布。”卢象升继续说道,“其一,朝廷已闻止水防线之危,特遣十万大军驰援,现已抵达前线,与我们并肩作战。而后方的水涡、水旋、水光三城,也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粮草与增援,不日将至,此乃我大军之幸!”
说到这里,卢象升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士的脸庞,继续说道:“其二,为了让新来的大军尽快融入我们,特设此次集会,让我们新老战友得以相识相知,从今往后,我们不仅是战友,更是兄弟,共赴生死,同享荣耀!”
言罢,卢象升轻轻点头,示意身后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大步流星至台前巨鼓旁,猛地挥动手中长棍,鼓声震天,仿佛是大海最深沉的回应,激励着每一位战士的心,向着更加辉煌的战场迈进。在那苍茫的天际之下,大鼓仿佛被无形的巨手一次次重重擂响,每一次鼓击都像是古老战歌的前奏,渐次升高,直至那终极一击,如雷鸣般轰然炸响,震颤着每一寸空间。
陈长寿,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此刻立于军阵之中,双眸圆睁,口中不禁爆出一声惊骇:“天啊!那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如同古木逢春前最后的一丝寒意。
四周的士卒闻言,纷纷循声望去,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只见远处校场的尽头,一抹深邃的黑影悄然逼近,那是一支身着黑衣玄甲,手持锋利兵刃的军队,他们步伐整齐划一,宛如死神的步伐,无声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随着队伍的逐渐靠近,一股冰冷的杀气如寒冰般迅速蔓延,它不仅仅是空气的凝结,更是无数亡魂的低语,是无数次战役中积累下来的不屈与决绝。当那领头的扛旗兵,一位身披赤底玄色龙旗的勇士,仰天怒吼出“岂曰无衣”之时,仿佛有千军万马响应,闸门瞬间洞开,积蓄已久的杀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天地间都被这股力量所撼动。
“与子同袍!”紧接着,整支军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齐吼,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口号,它是战士们心灵深处的共鸣,是对战友的誓死承诺。此刻,天际仿佛也被这股气势所感染,雷霆滚滚,电闪雷鸣,大自然的力量也为之动容。
陈长寿只觉得一股股寒气直逼心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冻结,身边的同袍们亦是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震撼与敬畏。高台之上,雪兴朝与田和两位智者亦是面露惊色,他们深知,这大秦锐士所散发出的煞气,是无数场血战、无数条生命铸就的荣耀与哀歌。
卢象升,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与惆怅,他喃喃自语:“这便是传说中的秦风啊,若我大明昔日也有此等军魂,又何至于……”话未说完,但那份遗憾与向往已溢于言表。
随着队伍继续前行,歌声愈发激昂,直至唱响最后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这一刻,天地为之色变,一条由浓郁煞气凝聚而成的黑色神龙凭空显现,它穿梭于军队之上,龙吟震天,仿佛在为这支不朽的军队加冕。
“昂——”神龙仰天长啸,其声穿云裂石,连那近海之中的海族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它们或匍匐,或颤抖,仿佛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帝王。
雪兴朝凝视着那在空中翱翔的神龙,心中涌动着难